“一人攔一個,有問題嗎?”
素問不等蕭殊回答,化作一道金芒朝玄一掠去,到底是無相境的元神道劍,縱然沒有珩玉主導,出劍亦是駭人,九陽劍訣一出,焚風席卷千裏,千裏冰原恍若煉爐炙熱。
蕭殊轉頭朝白君方向望去不禁喃喃道“……好像有。”
……
“珩玉?不對,你不是他,你是……素問?”
玄一見素問持劍斬來,一時間竟有些恍神,不單單是外表,就連那孤傲的眼神,出劍時的氣魄,皆一般無二,可珩玉已經神散道消,劍閣雲策君也隨風而去了,隻餘下自己身後的天頌三蓮。
“珩玉神散道消,素問比玄君更難過,可現在絕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玄君何不就此罷手?”
“罷手?若非她咄咄逼人,我又怎會出手?我一心護持天頌三蓮,你不去阻她,反倒來攔我,素問啊素問,珩玉若知你如此該是何等心寒?”玄一厲聲喝道。
玄一先是見自己一席話將珩玉給說的神散道消,本就懊悔惱怒,又被白君一而再的相逼,此刻已然是動了真怒,眼見素問一劍打散了靈潮,玄一心中怒意更甚,她右手一引,隻見那原本散去的靈潮化作千萬絲線,竟是死死纏住了素問。
“玄君!你常說不要忘了自己是誰,素問敢問一句,現今的玄君可還是當年北荒玄海那位上善若水的仙人?”素問朗聲道。
“我……”玄一聞言不由語塞。
素問屈指一彈劍身,錚錚劍鳴霎時震斷了絲線,玄一此刻修為十不足一,但素問卻比她更加不如,他身為珩玉的元神道劍,珩玉神散之時,他本也該隨之神散劍折,奈何珩玉早年散去仙道修為之時,為了不讓素問被魔所染,便將兩者的連係徹底切斷了,這導致了素問雖仍屬仙劍道兵,卻也大不如前。
“玄君且慢動手,還請聽我一言,珩玉之死非是您的過錯,他早知自己有此一劫,您可知他為何願意帶我來虛靈界?因為珩玉曾說,若是我成魔,你便斬了我。如今他雖神散道消,卻也不曾入魔,天頌三蓮,已是他最大的安慰,玄君啊,我並非是阻你,我是在救你!”
素問所言字字心驚,玄一神色不由黯然,原本抬起的手也慢慢放了下去,她自顧自喃喃道“死局難解,是仙是魔還有什麼分別?”
“若您已然成魔,那此局便真的死了,但我敢問一句,您是魔嗎?”素問高聲問道。
“……”
玄一沉默不言,這個問題她不願答也不敢答。
“玄君!還請您告訴我,您是魔嗎!?”素問再度厲聲喝問。
玄一身形微微顫抖,她轉身低頭注視著珩玉留下的三蓮,隨之又緊緊閉上了眼睛“……不是。”
素問聞言緊繃的內心頓時鬆了一大半,他等的就是這句話,若此局真是死局,靈尊如何敢與彌懺賭鬥,那個境界的人,因果天數皆在一念,就連他們都能想到的事,靈尊如何會想不到,此局自然是有解的,至於如何解,其關鍵還在這個飛升誤入虛靈界的蕭殊身上。
“那小子身上有太清境道者留下的道印,我無法窺探,還需您來解印才行,想來應該是登仙道有了動作,畢竟過去千萬年了,說不得當年的死局已經有了解法。”
素問長長的出了口氣,回身朝蕭殊的方向望去,不過他心中仍是悵然,珩玉已死,縱然回了登仙道又能如何,自己也不過是一柄無主且受損的道劍罷了,隻待下一次天劫落下,也許……
“何必說的這麼勉強,你本就不是魔啊,玄一,我才是魔……”
那個聲音猶如毒蛇吐信,驚得玄一如遭雷劈,身形搖搖欲倒,仙人本是無淚,可為什麼……為什麼……晶瑩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徑直朝三蓮落去。
‘她’試圖伸手接住這滴眼淚,可不知為何,手卻怎麼都動彈不了,玄一紅著眼睛道“我事事都阻不了你,可唯有這件事,你別想攔我。”
“你瘋了!?天頌三蓮乃至聖之物,你這麼做隻會讓它被魔所染,這可是珩玉最後的痕跡了,你連它都不放過嗎?你這個女人何其歹毒!”‘她’歇斯底裏的吼道。
“你我本為一神,分化出你這等東西,我承認自己歹毒。”玄一心中冷笑著回應道。
“你當真不想活了!?若被素問察覺,天下雖大,再無你我容身之處,屆時登仙道殺你,鬼道淵亦要殺你,你這麼做除了讓你我陷入死境之外,還有什麼意義?”‘她’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