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殊思索了片刻,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紅色念珠“晚輩還有一件私事,不知兩位前輩可識得此物?”
“這……此物你是從何得來?!”珩玉一見念珠連聲調都變了,眼中寫滿了不敢相信。
蕭殊見狀急忙追問道“此物我自小便帶在身邊,但卻不知到底是誰留下的,也曾有道人指點此物來曆非是登仙道便是不夜天,是為佛道聖物,前輩若是知道這串念珠的底細,可否告知一二?”
話才出口,蕭殊便意識到了不妥,當初那瘋癲老道便提醒過自己,如此聖物必會引人覬覦,自己尚不知曉麵前這兩人的底細,就算這兩人曾經是登仙道的修者,現在也不過是兩個虛魔而已。
“莫非這就是破局之法?若我能奪得此物,何懼那位殘靈?到時我與玄一便可全身而退,重歸登仙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珩玉!?莫不是被那位的殘靈影響的連心智都出現問題了?仔細想想,那位的佛珠怎會出現在這小子的身上,那幾位以天道為盤,眾生為子,因果作譜,你又如何逃得出他們的手掌心?”
“難道說……真正插手這場棋局的人其實是那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身上殘留的道印氣息還沒到那個程度,至多半聖太清境,難道說隻是一個巧合?”
珩玉眼神忽明忽暗,久久沒有回應蕭殊,到了他這種境界,許多看似簡單的事,在他眼裏就變得非常複雜,任何決定都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物來曆,你無需再問,我知曉一二,卻是不能說與你聽,它的確是佛道聖物,佛門講究緣分,你既然到現在都不清楚它的來曆,便是緣分未到,故此你也不必擔心我與珩玉會搶奪此物的,便是你送與我們,我們也是不敢拿,此物不屬於我們,你好好戴著便是了,總有一天會知曉的。”玄一瞥了一眼珩玉,雲淡風輕的說道。
許是被玄一這番話消解了心中的猶豫,珩玉灑然笑道“小子,把這佛珠給我藏好了,如此聖物便是仙人見了也難抑貪欲,你可莫要再示於人前。”
“晚輩謹記。”蕭殊見狀也不再繼續追問。
“你還有什麼問題,全都說出來吧,但凡能告訴你的,我不會隱瞞。”珩玉說道。
“兩位前輩雖化身虛魔,但尚存理智,不知為何要追殺赤?虛淵是什麼來曆?虛靈界的封禁又該如何解除?”
這三個問題才是當下最關鍵的,也是蕭殊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葉月已經公布了他外魔的身份,要不了多久,這個消息就會傳遍各族,到那時,也許他們奈何不了蕭殊,可他也不願意為此殺太多的人,倒不如想辦法解除封禁,畢竟登仙道才是他真正要去的地方。
“結界之內,我是珩玉,她是玄一,結界之外,我與她便是你口中的虛魔,你隻需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至於為何要殺那條火龍,原因也簡單,我們需要吞噬如它這般的生物,以此來恢複修為,不用這麼看著我,換做以前,這種事打死我也是不會做的,但世事並非總能如願,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才是常態,這份罪業,非是我珩玉想背,奈何這天地烘爐,誰又不在其中燒?”
珩玉自嘲笑著,他笑造化弄人,笑天道無常,更是笑當年那些所謂的仙道同輩,明知自己迫於道心無法推卻,明知此行有去無回,但他們仍是希望你為了大義,為了登仙道,為了眾生,犧牲自己,可你若是問他們為何不自己去,他們便會又會擺出另一幅嘴臉,長籲短歎的說自己天資不夠,境界低微,不堪重任。
是,自己當初修得陽神,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歸入虛空境界,可這修為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他珩玉忍受萬載孤寂,日夜苦修所得,幾番曆劫,幾番生死,好一句為了登仙道,為了眾生。
與那些虛偽的仙人相比,鬼道淵的魔修反倒顯得更為真實,起碼他們殺人便是殺人,功法邪異就是邪異,無論造下多少罪孽都敢一人擔了去,再看那些仙人,嘴裏沒有一句真話,什麼都要扯上因果,天數,也不知是真的明白還是為了找個由頭,有時候珩玉真的分不清,到底誰是仙?誰是魔?
玄一接過話頭繼續道“虛淵的來曆非我三言兩語便能解釋清的,它與鬼道淵,乃至自在天都有關聯,這件事要從虛靈界還未封禁的時候開始說起,那個時候,這方境界還隻是一片荒蕪,它最初被成為荒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