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發代首·從此師徒陌路人(1 / 3)

白使沒有回答,縱身一躍,輕輕落在黑使身旁,任憑水霧打濕一頭白發,屈指成劍,點在黑使背心,周身的麻木逐漸褪去,白使托著他躍下石台,落地後黑使根本站不住,蕭殊看得出來,他四肢都被打斷,根本無力動作。

“連你都來了,隻怕明日我們又不得安生。”黑使疲憊的睜開眼看著蕭殊,嘶啞的聲音就像個七旬老者,無力且虛弱。

“他怎麼了?”蕭殊很費解,這世上有誰能將黑使傷成這樣。

“我打斷的。”白使言語雖輕柔,卻有一抹說不出悲愴,他將黑使扶進一旁簡陋的草屋之內,讓他平躺在床上,以內元減輕其身上苦痛。

“沒事,有我在。”白使在他耳畔輕聲說道。

黑使緊皺的眉頭稍稍舒緩,再也支撐不住,陷入沉眠,睡前的片刻也許是一天中他唯一放鬆的時間,或者說痛苦最輕的時間,因為一旦入睡,腦海中的回憶便像潮水一樣將他吞沒。

那天之後,白使厭倦了江湖紛爭,兩人離開胤州之後過著隱居的生活,雖是如此仍四方打聽著蕭殊和方堇的下落。

可哪知沒過多久便有人傳說,當朝國師汪越尋回一子,傳說是崇玉戰亂之時留下的子嗣,失散多年父子得以重聚,當朝帝王身邊最大的兒子年不過六歲,本著立嫡立長的原則,當日便立其為儲君。

這位太子當初為了躲避仇家隨娘家姓,其名方堇,如今複姓,名曰崇堇,賜字逸安,汪越拜為太子太傅,執掌輔導太子,禮如師,不授官職。

鋪天蓋地的追殺隨即而至,崇玉親自下旨,要尋得雙使。

沒有一處地方能夠讓兩人住上三日,喝水吃飯都要擔心是否被下了毒,休息時也總要有一人守著,神經無時無刻不是緊繃,即便白使都時常感覺心累。

黑使更是日漸焦慮,那日一役後心中便一直有個結,心緒愈發的亂,他非是白使,修的忘我心境不受心魔,又沒了藥物控製,一旦發作,不殺到盡興,滿身鮮血根本不會罷手,活像地獄惡鬼,殺伐越多心魔越重,發作間隔越短,而他想到的辦法隻有一個。

“你心有損,境界難成,這樣下去即便汪越找不到我們,你也遲早自毀。”白使徒手抓著黑使想要自戮的鐮刀,血一滴又一滴落下,腥甜的味道,讓黑使理智再一次被殺欲蒙蔽。

“我受夠了……”

“沒事,有我在。”這是他最後聽到的話。

這一次白使親手打斷了他的四肢,帶著他來到青州躲進了連雲山中,每日以瀑布衝身,控製殺念,若有一日黑使能修成心境,便可不再受心魔影響,但也正如白使所說,他心有損,此生境界難成矣。

“太子?”蕭殊對白使的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和他從小玩到大的方堇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份,而且還是汪越任太子太傅。

“是啊,他收的好徒弟,今非昔比,武功也不在你之下,青出於藍。”白使拿過一塊手巾拭去黑使額頭冷汗。

“讓我理一理啊,你是說那個小堇是蕭殊朋友,又是當朝太子,並且正在追殺你們,也就是蕭殊的師父。”白璃一臉深思的模樣。

“沒錯。”白使回答道,這個小姑娘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就算她站在自己麵前隻要自己一閉眼,就完全感覺不到了,當時發現蕭殊時也隻感覺到了他一個人的氣息,這對於他這種層次的武者來說完全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