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他沒想到的,蕭殊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一臉讚同的模樣,看的他一愣一愣的,這對兄妹還真是奇怪。
此處茶樓雖無山珍海味,卻也雅致非常,二樓的每一間皆由屏風分割,上繪青竹雪梅,配上一杯湯茶,琴聲繞梁,久久不絕,更奇特的是,此處若要品茶,需得自己沏。
“蕭兄,你看此處如何,茶是上好的竹青,一曲高山流水,天涯何處覓知音。”雲台將滾熱的水倒入紫砂壺內,輕輕晃了晃,將水倒掉,用茶匙將茶荷內的茶葉撥入壺中,大約三分之一左右,但他不急著衝泡,將茶盅置於身前,用那滾燙之水倒入其中,再行溫杯。
“早知道師兄癡迷茶道,還無甚好去處,明明就是見獵心喜,我看他早就按耐不住想來此處吧?”藍衣女子看著雲台全神貫注沏茶的模樣,不由低聲淺笑。
蕭殊是全然看不懂,泡茶直接把茶葉放進去,那水一燙不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來來回回半天才沏了一壺。
雲台連同杯托和茶杯一並放置在蕭殊和白璃麵前,一臉自信的說道“在下略通茶藝之道,兩位不妨一品。”
“誒,師兄,我們的呢?”另一名看上去有些青澀的少年不樂意了,這一壺茶合著就分了三杯,沒他們的份。
“對啊,師兄,你這有點說不過去了吧。”其他人跟著起哄。
“雲師兄的茶你們還沒喝夠啊,自己泡去。”藍衣女子一把將那少年的頭摁在桌子上使勁磨了磨,同時用和善的眼神看了看其他人,眾人頓時噤聲。
雲台雖懂茶道,但蕭殊卻不會品茶,接過茶杯隻道了聲謝,輕輕吹了吹,也不聞,也不看,一飲而盡,白璃壞笑著有樣學樣,也一口喝完。
雲台嘴角微微抽搐,自己這般用心的泡茶,合著就給這倆人解渴了,不過好在他也心寬,不在意這些事,倒是藍衣女子見此對蕭殊和白璃更加反感了。
“不知蕭兄和令妹是哪派的高足?”雲台合上茶杯,試探性的問道。
“我沒有門派。”蕭殊說道。
“原來如此,我見蕭兄拿著通緝令,莫不是知道雙使下落?”
蕭殊沒有回答,不動聲色的拿起一旁沸水壺,往自己茶杯裏倒滿一杯,瞥了一眼雲台,端起茶杯笑了笑。
雲台猶豫了一會,他哪裏會不知道蕭殊根本不想多說,自己雖不看重官爵財富,但若能生擒雙使,不說門派名望將更上一層樓,便是自己也會名揚江湖,知道雙使下落的人其實不在少數,但至今沒有人通報過官府,一旦朝廷出手,那還如何一展身手,大家都藏著掖著,偷偷摸摸的領著高手前去,有人妄圖借此名揚天下,有人希望加官進爵。
麵前這人普普通通,甚至連門派也無,如何知道雙使下落,但看他樣子又不似作假,一旦他為了數百銀兩告知官府,惹得人盡皆知,那就功虧一簣了。
“這樣吧蕭兄,我出十倍官府許諾的銀兩,你把消息告訴我們,且不得再與第二個人說如何?”雲台猶豫了一會開出了價碼,千兩白銀他還出得起。
“哦?”蕭殊有些訝異,他倒看不出來這個書生模樣的人這麼有錢,千兩白銀和不是小數了,一般門派根本拿不出來,這青雲宗看來絕非尋常。
“但是同樣的,若你違諾,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麵。”藍衣女子冷聲說道,雲台這次沒有攔她,手中折扇輕輕一合,沒有多言。
“萬金珠我不知道你出的出得起,但你總不能封我做十萬戶侯吧,有這個官職嗎?”蕭殊似笑非笑的看著雲台。
身旁四人聞言就要拔劍,雲台手輕輕一壓,笑意漸收“蕭兄何意?”
“字麵意思。”蕭殊慢悠悠的呷了一口水。
雲台手一拍茶桌,那紫砂壺蓋子騰空而起,壺內沸水如珠玉浮空,折扇一開,一掃,水珠如箭離弦朝蕭殊直射而去。
“蕭兄這麼渴,我再請你飲一杯如何?”
雲台自負內力深沉,同輩之間也僅有幾位對手而已,不願傷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此舉不過為了嚇嚇蕭殊,實則每一粒水珠都是擦著蕭殊衣角,發邊過去的。
蕭殊仍是不為所動,任憑那水珠在自己身旁雷霆般射過,打穿了屏風,甚至在木牆上擊出一個個小坑,依舊是自顧自喝著杯中水。
雲台見此不由心中一震,如此處變不驚如怎會是普通人,莫非自己真遇上了什麼高手,竟能在頃刻間看穿自己的手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