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趕跑它呀,我最喜歡狐仙姐姐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王涵癟著嘴,仿佛受了天大委屈,這句話就像那臘月霜雪,瞬間將周遭所有人都凍住,寂靜無聲。
“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麼!再胡說我打你了!”王朗怒目圓睜,這番模樣更嚇得王涵直往王氏懷裏鑽,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你吼什麼,小孩子的話也能當真嗎?”王氏心疼的抱著王涵不住的安慰。
蕭殊見狀剛想說些什麼,王涵又咯咯笑了起來“你騙人,狐仙姐姐明明沒走。”
讓蕭殊訝異的是,聽到這句話每個人的表情大多是恐懼,還有麻木,唯有何老眉眼間卻閃過一絲惱怒,雖轉瞬即逝,但仍是被蕭殊看在眼裏。
王涵被王氏帶回了家中,何老笑了笑說道“小孩子的話信不得,必是受了些刺激才會胡言亂語,大家不必在意。”
“不知蕭公子能否再留幾日,我們也能好好招待一番。”王朗話雖是這麼說,但僵硬的笑容仿佛在直接問蕭殊,能不能留下來,看看狐仙到底走沒走。
“蕭公子自是貴人事忙,既然狐仙已被嚇走,我等如何能再耽誤於他。”何老說道,他迫不及待的希望蕭殊趕緊走,越快越好。
蕭殊瞥了一眼麵前這個老人,思忖片刻,將那短劍遞還給了何老“既是如此,我也不久留了,這劍還你。”
說罷,蕭殊轉身離開了這個村莊,才走出不到三裏路,一位不足十四五歲的少女突兀的出現在他麵前,身著雪白絨衣,長發披肩拖地,細眉紅眸,一顰一笑皆魅人心魄,不同於白使的魅惑術,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吸引力。
“你要走了嗎?”少女笑嘻嘻的問道。
兩道淩厲的劍氣擦著她的鬢發斬過,身後大樹無聲無息被分割成了數段。
蕭殊在她出現的瞬間便有種極其強烈的危機感,劍氣出於本能而發,在蕭殊看來避無可避的兩道劍氣,竟然相繼落空。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凶,人家好好的和你說話呢。”少女言語嬌嗲,淚光閃爍,讓人不由自主產生一種想要保護憐惜的錯覺。
但這對於蕭殊來說並無任何感覺,他心神無時無刻不沉浸在忘我境界之中,眼中唯有空洞,再美的絕色在他眼中和白骨無甚區別。
“你就是那個狐仙?”蕭殊冷聲問道,他可不信一個少女便可如此輕易避開他的劍氣,如此打扮和魅惑除了所謂的狐仙再不作他想。
“我討厭你的眼睛,所以我不告訴你。”少女哼了一聲,若尋常人見了還當是個賭氣撒嬌的孩子,哪裏會聯想到吃人不吐骨頭的精怪。
“你要殺我?”蕭殊全身緊繃,劍指隱於袖中,一旦麵前少女有任何異動,他便會出手,而這一次不會再如先前一般僅僅兩道劍氣。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笨,我才懶得殺你這樣的呆瓜。”少女見蕭殊仍是一副警惕模樣,不禁為之氣結。
“你想說什麼?”蕭殊覺得很反常,若這狐仙不希望自己留在此地搗亂那不至於在自己將要離去之時來尋,但如果它有能力殺了自己,何不昨夜子時便動手,非要今早來村外截自己,他腦海中又回想起了村子中人們的反應,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你若真想救他們,便在此等到晚上,我自會來尋你。”少女留下一句話,就消失在繁茂的林中,再不見蹤跡,隻餘下那清幽香味久久不散。
蕭殊仍沒有鬆懈,萬一是讓他放鬆警惕的手段,一旦信以為真,憑借對方神出鬼沒的身法,那自己如何反應的及,又或者它另有目的,昨夜是去尋了幫手,故弄玄虛希望自己今夜自投羅網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莫約十分鍾後,蕭殊仔細環顧了四周,才真正確定沒人了,雖然少女的話他沒有完全相信,但結合這兩日的所見所聞,他心中卻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若猜想是真,那王朗夫婦此刻才是真正身處險境,隨時都可能會喪命。
再三思索還是決定在此地留到夜晚,當初既然答應了要管這件事,那自然要管到底,不管結果如何,起碼他問心無愧,若因為危險退縮了,他又如何能掌握自身劍道,又如何能駕馭忘我境界,這件事在他看來不過是自己的磨劍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