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的就走吧,莫要再來擾我們。”
這句話來的正是應了這些人的想法,本來早就想跑了,但礙於麵子,卻不好一走了之,這下放幾句狠話,來日方長,此刻死戰不過白白丟了性命。
頓時圍攻黑使的人也停了手,黑使看到白使落寞的眼神便知,他乏了,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對殺的厭倦,歎息一聲,也收了手。
“一群廢物,就你們這樣妄稱論武,莫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聲廢物,聲雖不大,但卻清楚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一時間所有人都環顧四周,想看看是誰敢說出如此狂妄之語。
卻見到一道細線自西向東而來,近了才發現,那居然是一柄劍,以雷霆之勢朝白使而去,白使全然不閃不避。
“砰”
劍落冰碎,直直的擋在白使身前,入地足有半尺之深,隱約間還有絲絲劍氣逸散,順著冰麵擴散成一片圓形花紋,劍長三尺半,劍身朱紅若火,布滿暗紋,遠遠看去仿佛岩漿流動,寒刃如霜吹毛可斷,這種看似矛盾的感覺卻在這把劍上融為一體,讓人絲毫不覺違和。
“江湖上的名劍,我雖未全部見得,但也均有所耳聞,這柄劍絕非其中,卻來者不知是誰?”崆峒派掌教看此劍便知來者絕非等閑,本來他已有退意,莫說報仇,就這一會他已經明白,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黑白雙使的對手,再戰下去也不過徒勞送死,但此刻卻有了轉機,若來者願意相助,自己再施些暗手,雖說不夠光明正大,但大義麵前,哪裏還講究這些。
白使單足一踏,白色氣勁如浪潮洶湧,呈環形四散開來,震得竹屋都晃了三晃,那長劍被氣勁一震,剛要彈起之際,卻見一人從天落下,立於劍柄,似有泰山之勢,劍身受力,再落一尺。
“怎麼,連你也要殺我?”白使笑道,清冷不失媚態,一顰一笑勾人心神,恍惚間周圍眾人都忘了前一刻的殺戮,似乎麵前所站的非是魔頭,而是自己相思已久的戀人。
來者身穿黑色鬥篷,麵戴黑紗,絲毫看不清是誰,隻是從身材判斷應該是一名高大的男子,且功力極高。
“我不殺你,但你活不了。”那男子輕聲道,絲毫不受白使魅惑,隻是白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劍意遙遙鎖住了自己,越來越重,自己若有一絲異動,露出空門,對方便會出劍,而且這一劍絕不好擋。
這反而激起了白使的殺性,再次握緊了手中之劍,心中再無漣漪,眼中隻有麵前的敵人,一式秋月,劍出驚雷,再現瞬殺之象。
但是……
那名男子,身子忽的一退,竟避開了這如此之快的一劍,但白使心知,這一避,非是他出劍之後被避開,而是對方洞悉了他殺意爆發,劍將出未出之際,已經退了一分,在極限距離閃過了這一劍。
“小心!”
就在這一愣神的時間,耳邊傳來黑使呼聲,但再反應已經來之不及,三枚毛細長針,直直的刺中了白使右肩,本來若是尋常狀態,白使不可能被這種程度暗算到,但此刻所麵對的人不得不讓他全神貫注,加之先手被避,顧此失彼之下中了暗算。
“我這針上之藥,便是野象也要倒地三日,莫說你白使,就是大羅神仙一時半刻也如軟蝦。”崆峒派一位長老見掌教一擊得手,心知此事有些下三濫,若傳出去必然壞了名聲,連忙站了出來。
才說完,隻覺勁風掃麵,黑色長鐮直擊麵門,但卻被蒙麵人一劍攔下,隻嚇得這個長老肝膽俱裂,險些癱軟在地。
“你要攔我?”黑使有些慍怒。
“你身不由己,我也身不由己,看著吧。”那蒙麵人有些落寞的說道,甩了甩被震麻的右手。
“你……!?”黑使心知不妙,但卻無可奈何,他知道麵前人若真要牽製自己,他根本無暇脫身去救白使,但為什麼?他不明白為什麼?
“大家一起上,有這位高手相助,必然能讓這兩魔頭血債血償!”青霄派掌門反應也是很快,立刻讓眾弟子圍上白使,此刻黑使被此人牽製,而自己這些人要做的隻不過是拿下一個中毒的白使,有何難?
蕭殊見情況急轉而下,不由的也焦急起來,但此刻的他又能做些什麼,白使是他的仇人,但此刻見他身處險境為什麼反倒擔心起來了?
“師父他們不會有事吧?”方堇死死抓著蕭殊的手,這種血腥的場麵對於他來說,從未見過,但即便如此,他依舊看著,那個僅僅教了他三個月的甩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