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周堂主三拜恩義,白二少一劍定光。(1 / 3)

周傑見那白衣少年模樣,又見他身後橫放的四尺長短的劍盒,瞳孔緊的收縮,不禁沉聲說道:“敢問可是藏劍山莊的白二公子?”

白見賢答道:“想來你能這麼快認出我來,定是白奉愁那廝將我的身形相貌告訴了你,不知他為何沒有跟你一道前來?”

“白老弟聽白二小姐說她二哥來了洪州,便留在劉幫主身邊,不敢輕易出來走動。”周傑歎道,他也知自己今晚怕是凶多吉少,卻不想為何這白見賢為何無巧不巧的出現在這裏。轉念又想起自己讓手下的張尋在外圍放哨傳訊,如今隻求那小子機靈,速回幫中傳訊搬來救兵才是。

白見賢見周傑思索,笑了笑:“這位周堂主可是在找他們?”說著擺擺手,身後閃出了南海三劍三人與白凝香來。那三劍不知扛著什麼東西從屋頂躍下,扔將到周傑麵前,有眼尖的看去正是張尋等人,此時也不知死活。

周傑見報信無望,卻反而有些平靜下來,對三劍拱手道:“三位英雄又是何人?”

“在下‘直劍’蔣大偉。”

“在下‘諒劍’王仁成。”

“……‘多聞劍’於海。”

周傑聞言輕歎口氣,抱拳道:“果然是‘南海三友’三位高人。聽說三位曾經也都是叱吒南海的人物,後來不知為何卻被藏劍山莊的白琮莊主收服,從此在山莊中甘為一介劍師,如此豈不可惜了英雄?”

南海三劍相視一笑,說道:“周堂主乃是外人,自然不知此中關竅。我三人乃是真心拜服在白莊主座下,哪裏有什麼收服不收服的說法。你卻也莫要再行那離間之事了,若不然徒惹人笑話。”那邊的白見賢此時也對王釧說道:“今夜有王世叔在此,這些人該如何處理,小侄不敢擅自決斷,便請世叔示下。”

周傑沉默不語,這才明白自己小看了先前的師徒二人,轉頭看了看王釧,問道:“在下先前唐突了高人,還不知這位王英雄如何稱呼?”他心中知曉既然白二公子以長輩之禮待此人,必然不是無名之輩。自己這四海堂一眾弟兄的命運,隻怕真要在此人一句話之中。

“好說好說,在下姓王名釧,王釧便是。”王釧笑著說。

“王釧!可是那號稱文武雙絕,報國投軍的王釧王大俠?”周傑聞言大驚,見王釧點頭,噗通跪倒在地,急忙道:“還請恩人原諒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這裏便給恩人磕頭賠罪了!”說著便咚咚咚的對王釧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來,又複跪下。如此直至三跪九拜,方才作罷。

這下變故倒把眾人弄的雲裏霧裏,不知這周傑是耍的什麼花樣。卻聽周傑繼續說道:“好叫恩人得知,小人本是河間府人氏。隻因五年前那遼狗喪盡天良,派出遊騎兵洗劫邊境,我那小人一家老小俱遭了毒手。小人仗著有些武藝逃了出來,後來便聽說那隊遊騎被那王釧王大俠殺的全軍覆沒,替小人報了這血海深仇。”

周傑說道這裏,已是聲淚俱下,又道:“此後小人便一路南下來到洪州,在海沙幫中謀個出路,但無時無刻都記得恩人大德,家中亦供養著恩人的長生牌位,不敢稍有忘卻。今日小人魯莽衝撞了恩人,不敢奢求寬恕,隻請恩人放小人手下弟兄散去,小人自當引頸自戮!”

眾人聽到這裏都明白過來,不禁唏噓不已。王釧歎道:“你既是苦命之人,更當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才是。如今卻仗著勢大,想要強搶良善,豈不是助紂為虐,罔顧你家人九泉之下的殷勤期盼。”

周傑麵紅耳赤,連連點頭應是。王釧又正色道:“如今山河破碎,群敵環峙。爾等當共同抵禦外虜,不可再爭狠鬥勇,禍起蕭牆。”眾人聞言俱都稱是,便是南海三劍,白家兄妹也是若有所思。王釧繼續道:“前幾日有位小友曾言,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爾等與我都要將此言牢記於心,才不負了這身武藝。今日之事便作罷,你且帶人回去,若是真個念我恩情,日後便莫要再如此行事了。”

王釧說罷便不管眾人,自回房中去了。趙連虎哼了聲,也同藏劍山莊幾人回了房間,任海沙幫中眾人自便離去。周傑站起身來,長歎了聲,便吩咐手下弟子,帶上昏迷不醒的張尋幾人,徑直離去了。

此時此刻,就在不遠處的一間客房裏,李念收回了神念,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歎了聲:“這紅塵中的種種,當真是讓人如墜雲端,茫茫然分不清方向。隻怕隻有修行到師父那般境界,才能撥雲見日,真正的看破吧。”說著又想起了在洞靈宗山穀中見到的那個叫做離恨的黑衣男子,不知道他又是什麼人呢……

詩曰:浮生自古歲月摧,空天不見雁南歸。興亡幾代王侯事,黃沙吹盡白骨堆。青史徒勞難落筆,富貴妄求終成灰。不若雲端半壺酒,且任浮波看喜悲。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起,眾人聚在堂中用膳。白凝香見到李念下來,嬌聲道:“你這小道士昨夜倒睡的香甜,倒把我們忙活了大半夜,真是好沒道理。”她哪裏知道李念雖在屋中,卻早把事情看在眼裏。李念聞言笑了笑,對幾人道了謝,這才坐下用了些早點,看著旁邊幾人閑聊,聽得的倒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