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昨晚出現在我夢中的那些神經質的角色,是不是我內心的寫照,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又或者她們全部都是我,就像多重人格分裂症。
早晨,我的心又一次揪了起來。藏在衣服內側,緊貼胸口,隨著心髒,撲通撲通跳動的小紙條,像火焰,像小鹿一般,放肆地撒野,騷-動。這種感覺,是我從未經曆過的。
整整一上午,我都魂不守舍。有時候趴在桌子上,唉聲歎氣,有時候盯著李易陽挺直,健碩的背,傻傻發呆。我恐於他的喜歡來得太過突然,讓人有種莫名其妙的害怕,也深深地懷疑這份喜歡的真實性和欺騙性。
中午偏巧不巧的,我和李易陽在食堂遇到,兩個人正麵相撞,他讓我,我讓他,我們像串在一起的繩結,誰也繞不開誰。我生氣的停下腳步,羞紅著臉,背向過去,然後又拉著旁邊的潘露,去另一邊的餐桌。我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在和李易陽相距最遠的對角線上。
“幹嗎坐這?”潘露很不情願,她一直喜歡坐在燈光耀眼的中心位子,享受著被矚目,被仰視的感覺。
“這兒清淨,沒人煩。”我低下頭,自顧自地吃飯。
“喂!小喵,你有心事嗎?”潘露用手揪扯我的校服。
“是啊!老是在想一個問題,超級苦惱。”我皺著眉頭,努努嘴巴說。
“瞧你這副樣子,單相思了?難道你有喜歡的男生啦?怪不得上課都沒精神。”她眯著眼睛湊過來。
“去你的,我才沒有單相思呢!”我咬緊牙關,一口否認。
“那是什麼?難道?難道有男生喜歡上你了?給你寫了情書?送了定情信物?”她更加的好奇,眼睛閃閃發亮。
“沒…沒…”我做了個吞咽口水的動作,差點連話都說不清楚。
“有!有!一副狡辯,掩飾的模樣,你看著我的眼睛從實招來。”她像個愛情偵探,仿佛一眼就能窺視我的內心。
“哪有?沒有。”我急得扳手指頭。
“有,肯定有,是誰?”
“沒,真沒。”
“別撒謊,說出來我幫你參謀一下。”她把身體靠過來,像隻嗅覺靈敏的狐狸-精。
“拜托,真沒。”我快被她弄哭了。
“真的?但你這麼緊張幹嗎!”她翻個白眼。
我舒了一口氣,嚇得差點丟了三魂七魄。
“本來嗎,哪個缺心眼,死腦筋的男生,會給你寫情書呢!”她說完,謔謔謔的怪笑三聲。
原本這隻是句開玩笑的話,換做平常,我頂多生生悶氣,說句討厭。但此刻我卻控製不住地發起火來。
“其實我也不差啊,皮膚白皙,個子高挑,性格溫和,典型的小家碧玉,領家妹妹。”我咬得牙齒咯吱咯吱響,一副據理力爭的模樣。
一旁的潘露目瞪口呆,滿臉疑惑。她根本沒想到我會突然發火,
“小喵,對不起啊!人家又不是存心的。“她把頭靠在我的懷裏,像小貓一樣撒嬌。
我被她弄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哎呀!你把嘴上的油漬和剩飯都蹭在我衣服上了。”我哭哭啼啼地求饒。
“嘻嘻!還有鼻涕,口水哈喇子呢。”她又變成了女神經。
我被她這麼快樂地“折磨”著,心情好了很多。我用餘光,斜斜地望向對角線的另一頭,發現他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