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過錢後,吳靈沒有流連於熱鬧的街市中,背著藥簍走向落北城的中心處。
其實酒樓這件事,左不過就是獨孤氏裏的人搞的鬼,而最讓吳靈難以理解的一個地方是,在獨孤氏裏雖然大多人對他指指點點,冷嘲熱諷,但畢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幹嘛要費盡心思的來整他,要說有仇,那也是那幾個長老對他母親的恨,但能做出這種把戲明顯是小輩才會做的,那些大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老頭子,哪裏會有這種閑心。
雖被這樣誣陷,但吳靈也沒打算去追查這件事,他領會到虞世南的意思,有因就有果,事情順其自然早晚會明了,何苦去煩心,你連自身的一堆困擾都還沒有解開……
其實這件事情,對吳靈自己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別人怎麼說,他一點都不在乎,最大的影響,或許隻是給獨孤蓉兒心裏增添了些許厭惡,但吳靈明白不管怎麼解釋,獨孤蓉兒也不會相信他,因為她就是為不相信而不相信,結果已經注定,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她就是要遠離自己,不管有還是沒有這件事。
想到這裏,淡淡的微風拂過臉龐,吳靈長呼了口氣,這種感覺還真是痛啊……
吳靈走過中心建築,一座高聳入頂的漆黑城牆佇立在他麵前,落北城依照城中城而建,分內城跟外城,內城是獨孤氏一族所居之地,用著淬煉過的黑石修築成的雄偉高牆跟外城隔開,城牆下麵正有幾名麵色冷毅的青涯軍守護在此。
內城的環境相比外城來說,街道更加廣闊,一座座由棪木建成的古宅,沉穩古樸,盡顯威嚴。
一進到內城,吳靈耳邊就傳來一陣噪雜聲,跟外城的聲馬犬色縱奢享樂不同,象征著權力中樞的內城有許多獨孤家設立的交易區,他們掌控著偌大的落北城,自然會竭盡爭取家族利益,不管是域外部落中的莽荒漢子,還是一些個小家族的修士,隻要繳納一定的費用都可以在這裏自由買賣。
“水玄龜的血精便宜賣!五萬白玉識貨的趕緊買了!”一個蓄著兩撇胡須,身穿青袍的中年人在交易區的入口拿著一顆碧藍色上麵還殘留著血跡的獸精竭力叫賣,連帶著脖頸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水玄龜還算不錯,有一絲玄武的稀薄血脈,隻是這血精明顯是從幼崽身上去取下的,連凶獸都算不上,這價格……”
“嘿,小小水玄龜也賣這麼貴,這是猼訑獸的屍體,誰要拿走!這可是老子跟兄弟們去落北山脈玩命宰的,不貴!二十萬白玉或者十萬青玉!”一名大漢毫不遮掩的恥笑男子的貪心,身軀虎虎生風闊步走近,將肩頭扛著那頭龐大的走獸丟在了地上,巨獸的頭與羊無異,但是卻有九條尾巴跟四隻耳朵,一對碧綠色的眼睛還長在背上,樣貌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不得了,這隻猼訑獸的血脈雖然不純,但是血氣這麼濃鬱,都快成妖血了!”有人摸了摸上麵的血漬,立馬驚歎道。
“那是!為了殺死他老子死了一個地源二重天的兄弟!”
“我要了!”
“我要!我出十二萬青玉!”
此起彼伏的叫價聲不絕於耳,吳靈隻是看了看就轉身而去,這裏天天都是這般,他對此早已習慣,他沒有走大道,特意從一條小路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他所住的地方一片很偏僻的竹林後麵,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吳靈非常明白家族裏那些隻知勾心鬥角,並被母親得罪過的各個派係的長老,肯定不會繼續讓自己在尊崇的獨孤府待下去,識相的他早早主動搬出了那裏,特意住在了這離母親墳頭不遠的地方。
這時天色已黑,走到自己所住的木屋時,吳靈抬頭一看,一名妙齡少女正在遠處對他揮手。
“吳靈哥哥!”
少女身穿碧綠色的錦緞,襯著她的肌膚雪白嫩滑,輕薄如紗的外衣慵懶的在腰間係了個結,同色的腰帶勒著她不盈一握的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