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黑手黨家族傳15(3 / 3)

爛漫的小學生,並使用多人受傷。

埃斯科瓦爾和他的餘黨的這種暴行,引起了全社會的憤怒,甚至也引起國際輿論的

公憤。人們把他稱為殺人的瘋子和惡魔。他從此也更加行蹤詭秘,居所不定,使政府和

警方的追捕人員很難找到他的行蹤。

埃斯科瓦爾的這種虐殺行動,不僅讓自己十惡不赦,罪孽深重,同時,也給他的家

庭和親人帶來了災難。他母親居住的別墅,忽然一夜之間被炸為平地,讓他的母親無家

可歸。

1992年10月28日晚,麥德林市法蒂瑪區槍聲大作,彈雨橫飛,埃斯科瓦爾的表弟、

麥德林販毒集團的武裝軍事頭目,有“頭號殺手”之稱的布朗斯·穆尼奧斯被警方擊斃。

不到半年後的1993年3月五日晚,埃斯科瓦爾的妻子的弟弟、麥德林販毒集團中負

責安全保衛的頭目金特羅,又在麥德林市被警方擊斃於街頭。

從此之後,埃斯科瓦爾身邊最後的幾位死黨,除叛逃的之外,都煙消雲散了。這對,

他的妻子和兒子便成了被攻擊的目標。尤其是卡利集團,為了最後摧毀麥德林販毒集團,

擊碎埃斯科瓦爾的精神支柱,便對其妻子和兒子進行迫害。

埃斯科瓦爾在其“輝煌”時期,身邊一直不缺女人,自然不把妻子放在心目之中,

使他的妻子成為徒有虛名的“名義妻子”。但是現在,在這山窮水盡之際,埃斯科瓦爾

突然良心發現,決定要盡自己最後的努力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於是便打算將她們母

子送往國外,去尋找一個安全的國度,進行避難。他的妻子首先帶著他的兒子飛往德國。

但是,當這對母子乘坐哥倫比亞航空公司的P104航班飛往德國波恩國際機場後,卻

遭到拒絕入境的待遇,兩名波恩警察不讓這對母子下飛機。他的妻子發了一通牢騷之後

也沒有用,又不想返回波哥大,最後竟財大氣粗地包下這架波音747客機,直飛比利時。

據說包下這架“飛機”,花費不下I00萬美元。

然而,花了這麼大的代價飛到比利時的布魯塞爾機場後,所遇到的結果和在波恩機

場沒有兩樣。比利時當局也禁止這對母子入境,理由同樣是“不為販毒集團及其家屬提

供任何庇護”。

埃斯科瓦爾的妻子在比利時國際機場遭到拒絕後,又飛往英國、法國等國,她帶兒

子在歐洲的天空中飛來飛去,到了將近10個國家,但沒有一個國家接納她和她的兒子。

這時,她才意識到她的丈夫實在像瘟神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

最後,她隻有帶著兒子又孤零零地飛回了波哥大,向哥倫比亞警方尋求保護。

哥倫比亞警方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同時也想借此機會,尋找埃斯科瓦爾的下落,

便向總統加維裏亞請示,請求給她們母子居住的地方,並把她們保護起來。

哥倫比亞總統加維裏亞也一直為找不到埃斯科瓦爾而憂心忡忡。現在聽到有這麼一

個機會,便同意了警方的要求。

於是,埃斯科瓦爾的妻子和兒子便被哥倫比亞警方“保護”起來了,安排在波哥大

一家豪華旅館第33層的313—B2號套房中居住。警方動用了最現代化的竊聽工具,竊聽

埃斯科瓦爾同他妻子的通話,以便找到他的行蹤。

行蹤不定的埃斯科瓦爾,終於由此而現出了真身。

1993年12月1日,警方終於捕捉到了埃斯科瓦爾與他妻子的一次通話,並迅速查尋

到埃斯科瓦爾的聲音來自美德段。

這一重要情報立即被傳到哥倫比亞總統府和國家緝毒警察局。幾乎不到20分鍾,三

架武裝直升機就神速地騰空而起,載著18名經過特殊訓練的高級警官從波哥大空軍基地

出發,向位於安蒂奧地亞省南部的最後一個毒品基地一一美德殷飛去。

一場搜捕埃斯科瓦爾的戰役又拉開了戰幕。

l小時20分鍾後,直升機在離美德段3公裏處的一塊平地降落。為了不打草驚蛇,這

支精銳的隊伍便離開了飛機,悄悄地向美德段小鎮進發。對分鍾以後,他們在魯林塔少

校的帶領下,全部潛伏在鎮北的樹林裏。

一個偶然的機會,讓魯林塔少校和他的部下得到了準確的情報,原來埃斯科瓦爾此

時正帶著最後的幾個保鏢,躲在這座小鎮上。具體的地方是一棟白色的小別墅,位於鎮

東頭的最盡頭。

魯林塔少校立即帶領這支隊伍,運動到了鎮東頭,神不知鬼不覺地包圍了那幢白色

的小別墅。他們埋伏的地點離那幢房子才100米左右,對別墅外麵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連裏麵說話的聲音都聽得見。

此時正是中午12點鍾,別墅前終於出現了一個年輕人,手裏提著食品盒,在門口東

張西望了一會兒後,才伸手按響了門邊的門鈴。

一會兒門開了,那個年輕人走了進去,那扇門又關上了。

這時,魯林塔少校立即命令這18個人躍出潛伏的地方,接近了這幢樓房。等大家都

作好了衝鋒的準備之後,他才走過去伸手按響了門鈴。

門鈴一響,立即有一個人出來開門。開門的是一位胖婦人,她剛一打開門,發現了

是魯林塔少校,先是一愣,緊接著便不顧一切地大聲喊:“警察,快跑!”

但是為時已晚,魯林塔少校已帶著幾個追捕隊員衝進了小樓。

躲在樓上的埃斯科瓦爾,正忙著吃剛才那位年輕人買來的食品。他一聽到喊聲,已

來不及從樓下的暗道裏逃走,隻好與身邊的兩位保鏢一起開槍拒捕。三支卡賓槍同時朝

樓下掃射,兩名警察當場中彈倒下了。

魯林塔少校一見,立即也同兩名警察一道用衝鋒槍朝樓上還擊,堵住埃斯科瓦爾下

樓的路。同時,他命令已進屋的警察趕快撤出屋去,占領別墅周圍的房頂板製高點。他

知道埃斯科瓦爾一見下不了樓,一定會邊打邊往房頂上撤,然後跳到附近的房頂上逃跑。

魯林塔少校的判斷非常正確。埃斯科瓦爾掃了一梭子子彈之後,一麵指揮其他的兩

名保鏢繼續朝樓下射擊,他自己則帶著一名保鏢竄上陽台,朝鄰居家的陽台上跳去。就

在這時,已經衝上樓頂的警察一見,迅速射出雨點般的子彈。埃斯科瓦爾和他的那位保

鏢應聲倒下,從陽台上掉到了地麵上。

剛追上陽台的兩名警察也來不及多想,緊跟著也跳了下去。可是,他們隻是在地上

看到了一具屍體,埃斯科瓦爾卻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他們聽到了小樓的後院有馬達聲。他們立即追到後院一看,發現負了傷的埃

斯科瓦爾,這對已經鑽進了一輛沒有標誌的“普利茅斯”牌敞篷吉普車,衝出了後院,

如公路上狂奔。

也趕到後院的魯林塔少校一看,知道雙腳是追不上吉普車的,眼看到手的獵物又在

眼皮底下溜走了,怎麼辦?

他一邊想,一邊帶著十幾名警察追到了公路邊,朝那輛遠去的吉普車放了一排槍,

就像為埃斯科瓦爾送行一樣。吉普車後邊卷起的一股煙塵越卷越遠。

這時,小別墅中所有的歹徒全部消滅了,打死了3人,活捉了5人。追捕的警察也有

5人受傷,2人被打死。普林塔少校望著遠去的吉普車,正在束手無策之時,突然他發現

鄰居的院子裏有一輛摩托車。這是一輛不到五成新的摩托,看樣子還是剛剛熄火。普林

塔一見,心裏忽然一亮,有了辦法。他馬上帶上一位警察。跳過院牆,本想去找摩托車

的主人,但幸運的是摩托車沒有上鎖。於是魯林塔便一步跨上摩托車,“轟”的一聲發

動了,帶著那位警察一轉眼衝出了院門。

這時,那位剛進屋的車主見摩托車被人偷走了,氣得追到門口直跳腳。那位坐在後

座的警察隻好回頭一笑,對他揚了揚手。

魯林塔少校駕著這輛摩托車,並沒有朝公路上去追埃斯科瓦爾的吉普,而是朝鎮中

間的那條小街衝去。不到用分鍾,他們就來到剛才停飛機的地方,三架武裝直升機靜靜

地擺在那裏。那位坐在後座的警官終於明白了少校的意思。

3分鍾以後,一架直升機騰空而起,掠過美德殷小鎮的上空,朝公路上飛去。魯林

塔少校親自駕駛著飛機,命令那位警官注意搜索公路附近的目標,防止埃斯科瓦爾棄車

潛逃。不多時,其他的警官也都趕到了飛機降落的地方,那兩架直升機也隨後起飛了。

這時,埃斯科瓦爾還開著那輛吉普車在公路上狂奔。他的左臂受傷了,隨著方向盤

的抖動在一直流血。他沒有時間包紮一下,心想先逃遠些再說。隻要這次不被警察抓住,

想辦法逃到國外去,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想到在國外的銀行裏,還存有那麼多的錢,

他就心中有底了。他想,到了國外,也像奧喬亞那隻老狐狸一樣,改變一下自己的麵容,

隱姓埋名地度過後半輩子,同樣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他通過車上的反光鏡,發現後麵並沒有警察追來,他的心稍寬了一點。他又朝前麵

望了望,科迪勒拉山峰就聳立在前方不遠的天邊,正在中午的陽光下,閃著一種寧靜的

光輝。埃斯科瓦爾心中更踏實了。他生在這座山下,長在這座山下,山中的古柯葉給他

帶來了數不清的財富。因此,他對這座山有了一種對母親一樣依戀的情懷。如今,他將

又要投到它的懷抱之中,這座神秘的大山,又將要給他第二次生命了。

想到這裏,埃斯科瓦爾踩了踩油門,油門已踩到底了,汽車在他的身下嘶鳴著。他

雙手緊緊抓住方向盤,鼓突著兩顆快要迸裂的眼珠子,心裏在祈禱天生保佑……

然而就在這時,魯林塔少校駕駛的那架直升機已飛到了他的頭上,發現了他駕駛的

那輛吉普車。

埃斯科瓦爾的末日終於來臨了——

魯林塔少校駕駛著直升機呼嘯著追了上去,在掠過車頂時,那位警官朝下掃射著,

一陣子彈在隆隆的機聲中傾瀉下來,像雨點一樣打在埃斯科瓦爾的吉普車上,發出乒乒

乓乓的亂響。他們知道倉皇出逃的埃斯科瓦爾身邊已沒有重型武器,唯一的就是剛才攜

帶的那支卡賓槍。他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這輛破車逃命,根本沒有時間去對付頭

上的飛機了。

所以,魯林塔少校盡量把直升機降低到最低的限度,幾乎是貼在埃斯科瓦爾的頭頂

上隨著他的吉普車作超低空飛行。現在不需要用話筒,就可以直接同埃斯科瓦爾對話了。

魯林塔少校駕著飛機,與埃斯科瓦爾“同行”了一段路程,大聲地命令他停車投降。

但是,這位大毒果還想作最後的掙紮,他知道這次被抓住了,恐怕不是回到他的“鄉間

別墅”思維加監獄了,很可能會被引渡到美國。

他不想去過他的老朋友萊德爾的那種生活。

魯林塔見埃斯科瓦爾沒有停車的意思,隻好將直升機呼嘯著超過他的吉普車,在前

方不遠的地方猛然掉轉機頭,迎著飛馳的汽車飛來,飛機上的那位警官又朝埃斯科瓦爾

猛烈地掃射。

這時,另外兩架直升機也趕到了。機上的警官一齊朝公路上的汽車開火。在一陣真

的“彈雨”之中,埃斯科瓦爾的汽車被打爛了,癱在公路上開始燃燒。

埃斯科瓦爾就在汽車爆炸的一瞬間,抱著那支卡賓槍滾出了汽車,滾下了公路,跌

倒在路邊的農田裏。

他已經全身是血了。

三架直升飛機同時降落在公路上,所有的警官都從飛機上跳了下來,十幾條柏在噴

著火,一齊朝埃斯科瓦爾開火。

但是,他還是趴在那塊農田裏,用卡賓槍還擊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警官們也停止了射擊,站在離他大約50米的地方,看著這個大毒梟在那裏痛苦地掙

紮了一陣。幾個人正要衝過去將他活捉,但是魯林塔少校卻擺了擺手說:

“別過去!他的槍裏還有子彈·。…·”

普林塔少校的話還沒有說完,果然就聽到一陣沉悶的槍聲,但是卻不見子彈飛來。

隻見埃斯科瓦爾跪在那裏,用那支卡賓槍頂住“e己的胸脯,就像一位剖腹自殺的

日本兵一樣。他用手勾動了扳機,最後的一梭子子彈穿透了他的胸脯……

他終於倒在一邊,在那陣沉悶的槍聲中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一十這一天正好是他的生日。他44年的人生曆程,就這樣畫上了一個永遠的句號。

魯林塔少校帶領所有警官圍了上來,他們舉起手中的衝鋒槍,朝空中一陣鳴放。

這密集的槍聲不是在為埃斯科瓦爾送葬,而是慶祝哥倫比亞最大的販毒集團最後滅

亡。

“麥德林卡特爾”從此成了一個曆史的話題,一個昨天的驚心動魄的故事。

12月3日,埃斯科瓦爾的葬禮在思維加小鎮他的故鄉舉行。參加他的葬禮的,除了

他的母親、妻子、兒子和親屬外,還有思維加周圍的農民和麥德林市的市民一一送葬的

隊伍很長很長

他的墳墓建在背靠科迪勒拉山的一座小山上,遠遠地俯瞰著麥德林這座與他息息相

關一生的城市。

他的教父巴列霍神父站在他的墓前為他祈禱,願這位教子的靈魂早日升入天堂。

與此同時,哥倫比亞的首都波哥大和卡利、米圖、巴蘭基利亞等各大城市都舉行了

集會,有的還燃放了焰火,慶祝麥德林販毒集團的覆滅。哥倫比亞政府和總統加維裏亞

本人也在此前後,不斷地收到了巴西、巴拿馬、委內瑞拉、厄瓜多爾和美國及世界各國

政府發來的賀電,祝賀哥倫比亞政府的禁毒鬥爭取得了曆史性的勝利。一盡管他的教父

為他進行了祈禱,但埃斯科瓦爾的靈魂永遠不會安寧。

美國《芝加哥太陽報》權威評論家曼斯·菲爾丁在一篇文章中寫道:

“是的,埃斯科瓦爾本來應該成為英雄,但他選擇了毒品作為武器,結果論為惡

魔!”

——也許,這是對他一生最公允的評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