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淺吟低唱,猶如在殘破的夕陽裏放飛的紙鳶,迎風飛舞盤旋,看似自由自在,卻終究還是被一根細線所束縛拉扯,或高或低或左或右。
是誰,在輕聲呢喃,猶如在漆黑的深夜裏點燃的一盞燭火,朦朦朧朧的映照出某些人的影子,似乎是父母在微笑看著自己,又好似大叔那沉默孤單的背影。
夢裏繁花種種,看不盡的是心中所思所念所想,在這空曠的陰冷的地下洞穴裏,濃黑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是因為這裏太冷?還是夢裏的故事太過心酸?
柳依依艱難的睜開雙眼,若不是那一盞獨自燃燒著的燈火,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到了陰曹地府,然後她就看到了那睡臥在一旁的少年,一雙濃黑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
美麗的眼睛在短暫的失神後,似乎是回想起了昨日的夢魘,洶湧的淚水奪目而出,一雙幹癟的小手怎麼擦都擦不玩,她哭的是如此的傷心,以至於本來還在夢鄉中徘徊的滕文,突然間抖動了兩下眉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瘦弱的少女,抽抽噎噎的哭泣著,沾染到灰塵的臉上,此刻更是被雙手塗抹的像個大花貓,隻是滕文卻一點也笑不起來,反而是在這悲傷的氛圍感染下,也漸漸的哭出聲來。
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沉浸在自己憂傷的心事裏,在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個男孩子,醒來之後竟然也開始了哭泣,不知不覺間內心中積鬱的煩惱竟悄悄的散了開去,一雙美麗的眼睛盯著那兀自哭得不休的男孩子問道:“你哭什麼?”
話音剛剛出口,她便驚訝的捂住了嘴巴,這聲音嘶啞刺耳,猶如幹枯的老樹皮,不僅把她自己給嚇了一跳,就連旁邊哭的正陶醉的滕文也是嚇的閉上了嘴巴,濃濃的眉毛下麵一雙漆黑的眼睛裏滿是疑惑的神色。那少女瞪了滕文一眼,臉頰上泛起了紅暈,幸好光線昏暗且臉上很是髒亂,倒也看不出什麼。
滕文被瞪得莫名其妙,心想可能是自己哪裏得罪了人家吧,不過現在既然她已經醒了過來,就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情了,他開心的對著她笑了笑,說道:“我叫滕文。你呢?”
那少女剛想張口,卻突然間的又止住了,用纖細的手指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寫道:柳依依。
滕文看她不說話,還以為在生自己的氣呢,不由得低頭尷尬的笑了笑,正好看到腰間裝著清水的皮袋子,便問道:“你要不要喝點水,我這裏還有一些。”
柳依依聽到有水喝,才想到自己有好長時間沒有喝水了,嗓子幹啞估計也是這個緣故,登時眼睛一亮,小小的腦瓜子直點頭,滿是迫切的神色。滕文看她的樣子,怕是渴得緊了,趕忙將皮袋子解了下來,遞給了她。
柳依依結果皮袋子,拔下塞子就往嘴裏灌,“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喝了個底朝天,她將袋子放在嘴上又抖了抖,將最後幾滴水全部倒了下來之後才遞還給滕文,麵上裏還是那種迫切的神色。好像是在說:還有沒有?
滕文無奈的收回了空空如也的皮袋子,歎了口氣道:“沒有了,這是最後的一點水了。”柳依依麵上也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在地上寫道:謝謝你。
滕文看到她笑了,也收拾了一下心情,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躺在這裏的?”
柳依依聽到他的問話,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頓時眼睛中又含滿了淚花,仿佛剛剛喝了那麼多水,此刻都堆積到了眼睛中去了。滕文看到她又要哭,心想這個女孩子怎麼那麼愛哭,嘴上卻是安慰道:“你別哭了,你看我這裏還有些幹糧,要不你再吃點東西?”
柳依依聞言聞言不由得轉頭看去,隻見滕文髒兮兮的手上拿著一塊早已被壓扁了的饅頭,看起來硬的跟腳底下的岩石一樣,正睜大了眼睛傻傻地看著自己,柳依依不禁啞然,但肚子確實是餓得緊了,也就沒有推辭,接過了饅頭放在嘴邊慢慢的吃了起來。剛剛喝水的時候一時急切,咕隆咕隆一頓牛飲,那樣子肯定醜死了,還都被跟前的傻小子看了去。女孩子家哪有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的,此刻吃東西倒是忍饑挨餓的細嚼慢咽起來,其實她也恨不得兩三口吃到肚子裏去,奈何眼前的這個傻帽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看,自己也是有口難言。好不容易將一個饅頭塞進了肚子裏,饑餓的感覺已沒那麼強烈了,她似乎才想起了什麼,問道:“是你救了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