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那渾濁的眼睛裏,也有些疲憊。
忽然感覺到胸口有些疼痛,微微咳了幾聲。
妘寒立即走了過去,扶住了宰相。
一旁的大皇子對著那位侍奉老者說道“去給宰相大人找來躺椅。”
“是。”
“不用了。自古可就沒有下臣在皇帝寢宮前擺搖椅的說法。”宰相輕聲說道。
大皇子擺了擺手,那位侍奉老者便離去了。
“那是您老沒在意。就輪裏麵那一家子的人,可沒少幹這事兒。隻是有些傷害名聲,才沒有記載到國史裏。”大皇子輕聲說道。
宰相無言的沒有說話。得知皇帝病重,他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由於年邁,身體也一直不好。
這麼一折騰,加上在裏麵看著多年老友,痛苦的樣子。
心中端著一口悶氣。
這走出來後,身體那種不適,那種沉重,皆然出現在了身體裏。
沒多久,侍奉老者便跟著兩位衛兵,抬著搖椅走了過來。
放下後,沉默的離開了。
妘寒扶著宰相,坐在了上麵。
臉上悲痛不已。
宰相大人說道“不必如此,宿命而已。”
宰相大人雖然這麼說,可是妘寒的臉色沒有好轉。
大皇子在一旁沉默。
過了很久,忽然,門被打開了。
銘嵐懿軒和銘嵐雨杉走了出來。
大皇子關心說道“父皇怎麼樣?”
銘嵐懿軒輕聲說道“已經緩和過來了。陛下讓你進去。”
“哦,好。”大皇子應聲後,便走了進去。
銘嵐雨杉變得很沉靜,剛才和皇帝說了那麼久,除了沒有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外,其他的一些事情,幾乎說了個遍。皇帝聽著很入迷。
銘嵐雨杉看著宰相坐在躺椅上,輕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妘寒歎聲說道“可能是急火攻心,有些累到了。”
銘嵐雨杉將手搭在宰相的手腕上。
輕聲說道“沒事,稍微休息一下就會好轉。”
妘寒點了點頭。
屋裏,大皇子單膝跪在躺椅上。
窗戶已經關上了。
皇帝很平靜的躺在椅子上。
父子倆有些沉默。
最後皇帝輕聲說道“你不會怪我吧。”
“父皇何出此言?”大皇子有些不解看著皇帝。
皇帝輕聲回道“你知道,我侵向於你二弟坐上我的位置。這麼多年你在我身邊照顧,我都感到很欣慰,知道我這個皇子沒有白養。但坐在皇帝位子,你不如你二弟敢做,有那份魄力。其實這十多年我都在考慮,是你還是他。你的性子和我一樣,少了些膽氣,你二弟的性子偏向於極端些。到最後我也沒真的決定誰做這位子合適。”
大皇子安靜的聽著。
“當年的事,讓你二弟恨我,讓他變了性子。”
“不讓你當皇帝,你會不會也恨我。”皇帝的話清晰的進了大皇子的耳朵裏。
大皇子平靜說道“很久以前我有些不解,心裏對於這種不公平難免會生氣不忿。但近幾年我變得平淡些。那天懿軒說過,這皇朝是葵家的皇朝還是皇朝人的皇朝。這話讓我茅塞頓開。我是葵家人,承擔的東西注定和平常家裏不一樣。情緒難免會有,但我沒有權利去怪您,您是我父親。”
皇帝嗬嗬笑了起來,眼角有些淚痕。
說道“這句話就夠了。我這一輩子做錯了太多事。讓你二弟恨我,將你三妹逐出正都,至今也在找借口沒去看看她。”
“三妹也沒有怪您,從銘山郡回來的時候,三妹便囑咐我,要照顧好您。”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