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很透,眾位大人變得沉思了起來。
禦史大夫麵容變得冷淡了些,沉聲說道“再說剛才你們聚集到我家門口,這麼多大人來我這,傳進皇上耳中,還以為是我背後指使一切。你們的腦袋裏都是屎嗎?這點事兒還用我來提醒你們?”
房間裏變得幹淨起來,片刻後,挨著他最近的一位大人小聲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哼,怎麼辦?今日你們沒給皇上麵子,間接沒給宰相國師麵子。你們覺得能怎麼辦?回家等消息,今天的事兒定然拿人開刀,祈禱這刀別落在自己腦袋上吧。”禦史大夫冷聲說完後,便起身走了出去。
眾位大人眼含請求的目光,那道身影卻給了他們冷漠。
帶著沉重的心情上了馬車,各回各的家,迎接即將到來的晴天霹靂。
還是那間簡單的房間,簡單可口的酒菜。
不過隻剩下了空盤子。
大皇子已經不在,房間裏隻剩下了皇上和宰相。
兩人年輕相差不多,也是自幼的好朋友。
自從皇上坐上了這個位置,他便在右手輔佐他一生。
皇上的手搭在宰相的肩膀,眼神有些迷離。
說道“妘機啊,這麼多年在我身邊,苦了你了。”
宰相也有些醉了,蒼老的手拍了拍皇上的胳膊說道“總得有人坐在這位子,別人坐,我不放心。”
皇帝聽到這話,笑的很開心,開心的眼角出現了淚水。
而後說道“外麵人都說我軟弱,說我膽子小。最大的一次敗筆奠定了這個事實,就是二十年前將銘嵐家趕出正都。我後悔了。”
宰相安靜的聽著,輕聲說道“那次確實做得不對。所以給所有人一個錯覺。隻有你我知道,你一點都不軟弱,相反,你膽子相當大。”
這也就是宰相,同時也是一輩子的朋友才敢這麼說話。
就算皇子都不敢這麼說話。
皇帝將手臂收了回來,輕笑道“皇朝裏的官員都是上一代人擇選出來的,一代一代的迂腐已經將百官變成了臭湯。當年選我當皇帝,我心裏一百個不甘,誰願意領著一鍋臭湯治理國家?所以多年前就想要把他們換掉,但卻沒機會下手。那天,就在我的龍椅上,看著銘嵐老前輩,命令他全家移出正都,我以為這是個緩兵之計,等時機一到,把這鍋臭湯都換掉,在將銘嵐家風光請進正都。但卻沒想到,嗬嗬沒想到銘嵐家震懾力這般強大,銘嵐家一走,這些臭湯竟然沸騰了,變本加厲。我也就沒了換湯的機會。”
宰相大人聽聞這話,悠悠一歎說道“這件事我也後悔萬千,銘嵐家衷心皇朝,他的力量遠比我們想象大的多。這件事我也同意了,不過這步棋走錯了,就錯過了幾十年。”
皇帝慢悠悠的從座椅上起來,走到了門前,慢慢靠著門框,許久後,淡聲說道“妘機啊,這輩子我都沒看過幾回正都外的風景。有時候感覺正都就像是一個籠子,我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籠子外的景色,卻走不出去。”
宰相大人扶著扶手,站了起來。
緩慢的走到了另一個門框,然後靠住。
看著雪花,輕聲說道“我又何嚐不是,外麵人說沒見過正都,就是井底之蛙。但咱們沒有看過正都之外,卻連井底之蛙都算不上。頂多是井底的石頭。”
“妘機啊,我後悔當皇上了。”皇帝語氣有些軟,聽著有些窩心。
宰相聽聞,也悠悠說了一句。“我也後悔當這個宰相了。”
皇帝微笑了片刻,輕聲說道“我交給你的東西要收好,做了些改動,千萬不要讓別人看見。”
“明白。”宰相大人回道。
“今日朝裏的事兒,你和國師都看在眼裏。我就準備殺人了。”皇帝輕笑說道。
宰相回道“多殺幾個。”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