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銘嵐懿軒應聲應道。
岩月千輕歎一聲,摸著銘嵐懿軒的頭發,說道“你可不能有危險啊。”
“放心,母親。”銘嵐懿軒看著她說道。
銘嵐桑在搖椅上,輕輕擺動,看是安逸,但心裏還是有些顧慮。
客房裏,大皇子和老者對麵坐在桌子前,喝著清茶。
大皇子說道“這次有銘嵐家相助,肯定能扳回一局。”
老者神情遊離,沒有注意到他說的話。
大皇子看著他的樣子,微微歎息。
“當年那事,何必再去悔。既然做了,那就是做了。”大皇子輕聲勸告著,
老者輕歎說道“當年我本應該隨著他們回到這裏。那時候父親病重,還沒去世,但聽聞我的事情後,心血怒急,便歸去了。這是我的心病,應該在我心裏滋長。這麼多年每次望向這邊,都想回來看看。但我那還有臉回來。”
看著大皇子,老者繼續說道“這次還要多謝大皇子,給了我理由回來。這一輩子,看了這一眼便夠了。”
大皇子抬起手,在老者的臂上拍了拍,歎聲後,沒有在說什麼。
夜色依然漆黑,月亮已經走遠。
外麵很安靜。
銘嵐桑獨自走在街道上,在黑夜裏看不清臉上。
風很涼,穿著薄薄一層的麻衣,仿佛感覺不到涼意一般。
街巷狹長,旁邊的牆很高。
忽然,一道氣息在他身邊流過。
銘嵐桑眉頭一皺,望了牆上一眼。
腳步平靜淡然的向前走著。
穿過巷子,麵前是一座祠堂。兩個紅木柱子在兩邊,上麵的簷很長很寬。在簷下,寫著五個字,‘銘嵐家祠堂。’
字寫得很有股子滄桑味道。
銘嵐桑輕步走了進去。
祠堂裏,是個小院。小院的最後,是一棟房子。
銘嵐桑輕輕推動,常年沒有檢修的門。
嘎吱
裏麵很陰暗。
銘嵐桑從袖子裏,拿出三根香,兩指輕輕一撮,紅色火苗出現在指尖。
點燃了香,放在香爐上。
輕輕跪在香爐下草墊子上。
磕了三個頭。
而後拍了拍膝間的塵土,淡聲說道“既然來了,何必再躲。”
在銘嵐桑對麵是一排排排位,這是銘嵐家自古以來所以銘嵐家人的排位。
屋子不算大,但滿屋子都是。
一個身影就從這排位後麵,慢慢走了出來。
“隻是來看看。”聲音平靜但有些渴望。
銘嵐桑看著排位前,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淡聲說道“看過了?”
“剛看過。”身影走到銘嵐桑身邊,樣子正是老者。
“看過了,就走吧。”銘嵐桑輕聲說道。
老者輕歎一聲,望著他的側臉,輕聲說道“我死後,這裏能有我一個位置嗎?”
銘嵐桑平靜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覺得呢?”
老者搖了搖頭,淡聲說道“這麼多年我沒有成家,怕帶給銘嵐家一些麻煩。這些年我也在後悔那時的衝動。脫離銘嵐的名號我以為自己可以闖出一片天地來。是闖了出來,但比這更珍貴的東西,卻讓我扔掉了。”
銘嵐桑安靜的站在那裏,雙手被在身後,沒有說話。
“父親去世時,我沒在。在這個地方活了多半輩子,卻在最後這二十年,悔了後半輩子。活的時間長了,便覺得失去的時間和做錯的事是最讓人難以忘卻的,也是最無助的。沒有能力去扭轉這一切。”
銘嵐桑淡聲說道“父親去世時,他沒有怪你。”
這話說完,老者震驚的看著他。眼中的淚水忽然浮現了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流過淚,但今天,就在現在,他的鼻子忽然的酸了。
抓住銘嵐桑的衣服,死死的攥著他的衣袖,震驚說道“真真的?”
銘嵐桑輕聲說道“父親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你選擇的,他不怪你。但你選擇的,就要承擔後果。父親的死,跟你沒關係,他老身體早就不堪,去世也是因為,皇上下的命令,讓他寒了心。”
緩緩鬆開銘嵐桑的袖子,像個孩子一樣,把眼角的淚水擦了幹淨。
輕輕吐出一口氣,說道“謝謝。”
“不必。”說完後,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銘嵐桑忽然說道“回去嗎?”
老者愣了一下,看著那些排位上,不顯眼的一處。
忽然笑了笑,說道“回去。”
說著老者跟著銘嵐桑後麵走了出去。
銘嵐桑走在前麵,他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