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邀雨依舊稱病不出。
魏皇不免覺得掃興,再看宜都王劉義隆,始終一張冷臉,連歌舞都被他帶得索然無味。而劉義隆幾次提及停戰協議之事,拓跋燾也隻推說不急,遲遲不肯多言。劉義隆幹脆早早便請辭,獨留魏皇一個人自斟自飲。
殿中絲竹靡靡,香氣滿繞。拓跋燾喝著悶酒,已然微醺。宗愛今日當值,在他身後不時給拓跋燾布菜、斟酒,說些逗趣的話給拓跋燾解悶兒。
拓跋燾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舉著酒杯含糊地問,“檀女郎的病可有起色了?”
宗愛忙答,“太醫今兒個回稟,說是好些了。皇上這麼念著,想必檀女郎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嗯,等她好了,朕領著她好好逛逛這金穀園!”拓跋燾說著,猛一仰頭,喝幹了一桷酒。
宗愛跟著賠笑,“皇上可真疼這位檀女郎。都沒見您對後宮哪位娘娘這麼上心的!”
拓跋燾大嘴一咧,臉上笑開了花,篤定道,“唯有此女子,才能與朕並肩。也唯有朕,才能駕馭得了她!”
“陛下所言極是,”宗愛說著又為拓跋燾斟滿酒,“今個兒奴才還聽人說,拓拔將軍當初將仇池送給檀女郎,其實是皇上向檀女郎下的聘禮呢!”
“嗯?”醉了的拓跋燾腦子似乎轉不過來,等了好一會兒才接道,“嗯!說得好!仇池乃是朕給女郎的聘禮!江山為聘!如此大禮,除了朕,還有何人能拿得出?”
“自然是拿不出的!誰能和陛下比啊?”宗愛笑著接著話茬,“再說,等檀女郎真嫁過來,出嫁從夫,仇池不還是咱們北魏的?”
“沒錯!”拓跋燾突然興致高昂,猛地站起來,“你小子說的沒錯!朕要好好賞你!”
宗愛連忙扶住搖搖晃晃的魏皇道,“奴才哪敢要什麼賞賜!這都是皇上您的英明啊!”
拓跋燾聞言朗聲大笑,誇獎宗愛道,“啊哈哈哈!你很機靈,日後常在朕麵前走動吧。”
宗愛得了如此一句,好過任何的賞賜,趕緊跪下謝恩。
宗愛東誇一句,西誇一句,直到拓跋燾徹底醉倒了,他才趕緊招呼人進來,幫皇上安寢。而自己則偷偷溜了出去同璃竹碰頭。
當夜璃竹便回稟了邀雨,萬事具備,隻欠東風。
隔天天剛亮,拓跋燾從酒醉中醒來,揉著發疼的腦瓜仁,在宮女的服侍下洗漱完畢。
宗愛昨日得了拓跋燾的口諭,今日便晉升為貼身內侍,此時他上前稟告,“宜都王請見陛下。”
“不見!”拓跋燾大袖一揮回絕道,“一想到他那張冷臉,朕就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他又想起了邀雨便問,“檀女郎今日可好些了?”
宗愛笑著答,“好多了。太醫說,明日應該就可無恙了。”
“那就好,那就好!”拓跋燾聽了,興致好了許多,想了一下又改了主意道,“你去通知宜都王,朕邀他共進午膳。”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