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站起來,“如果小瑤肯為我留下,你是不是就退出?”
“我……”
這賭注太大了,李陽被逼到了死角,不由得退卻,現在隻要一個決定,就有可能失去他規劃的一切:愛人、婚禮、移民、生寶寶……
一切跟李小瑤有關的東西都要從生命抹去,他舍不得呀。
可如果連這都不敢去拚得話,他枉為男人,得到了小瑤也勝之不武。
緊攥了拳頭,他一沉氣,“是!”
李陽這廂話剛一落,李文森高大的身軀就在套房裏行動起來。
他神情冷冽得像在執行一項特殊任務,李陽視線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看他去書房裏拿了厚厚一摞書,將所有書摞列起來放進衛浴間大浴缸裏,打開水龍頭,開始往浴缸裏灌水。
水聲響徹在套房裏,李陽看著李文森奇怪的舉止一頭霧水。
這時候,李文森如一堵高牆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一隻帶消音器的手槍舉在手裏。
李陽心裏一凜,驚慌後退兩步,“你,你你要幹什麼!”
“我要你待會朝我開槍!”
“你想害我坐牢!?”
李文森冷掃他一眼,沒再理他,徑自走進衛浴間,衣服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便鑽進了注滿水的浴缸裏。
“賭你還打不打?打就進來!”
李陽隻是個普通良民,哪裏見過手槍的架勢,腿早就抖了,他戰戰兢兢地蹭到浴缸邊,見李文森躺在浴缸裏,肩部枕在那一摞厚厚的書上,除了頭,整個身體都浸在水中。
李文森把槍遞過來,指了指枕著書那一邊的肩窩,“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你記著,一定要抵住這裏開槍,手別飄。”
看他不接,李文森一把將手槍塞到他手裏又躺了回去。
李陽不知所措了,拿著槍的手一直在抖,他慢速播放般將槍口抵上李文森肩窩,李文森立刻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手固定,冷靜地望著他,“開槍吧,死不了。”
李陽想奪門而逃,這個男人眼神怎麼可以這麼定,難道他就一點不怕疼、也不怕死嗎?
一抹腦門上的冷汗,他牙一咬,心一橫,眼一閉,扣動了扳機。
一聲低低的悶響。
李文森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身軀猛然躍出水麵,推開礙事的李陽,手捂著肩膀衝出了衛浴間。
李陽這時才敢睜開眼睛,浴缸裏的水已經被染成了可怕的紅色,那一摞書被打出了一個深深的窟窿。
他就愣愣站在那,仿佛經曆了人生中最不可思的事情。
在水裏往書裏開槍是為了減緩子彈的衝力,以防身體被打穿之後會在其他地方留下彈孔,彈殼也順便留在了書裏,這樣開槍可以不留一絲痕跡,可被冷水浸過的傷口該有多疼?
半個小時後,李文森已經自救完畢給自己包紮好了,他雕像般穩穩靠在床頭,除了臉色略見蒼白之外,根本看不出是剛中了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