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教授在都城大學幹了快三十年,桃李滿天下,今天來瞻仰遺容的人很多。
可沒人知道在他們眼裏知識淵博、慈祥親切的教授曾經有過一段偏頗的過去,還遺留了一顆沒人認領的種子。
他們不知道施樂是誰,隻是有些好奇為何有一個姑娘躲在門口哭得傷心欲絕卻不肯邁進去一步。
施樂不想讓張靜芝和於歡為難,來時沒有通知,走時也沒有打聲招呼,在二月裏蕭瑟的北風陪伴下她恍然來到火葬場大門口。
這時候,李小瑤正攙扶著瑤爸剛從汽車裏下來。
“樂樂,這麼早就出來了?”瑤爸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對她笑臉相迎。
她抹了抹臉上被冷風沁涼的淚水,笑說:“下午還有事,倒是瑤爸你,身體還沒好,來這種地方會不會……”
瑤爸連連擺手,“不會不會,於教授是我的老朋友,我說什麼也得來送送啊。”
心裏一暖,老爸生前如此受人愛戴,作為女兒,她也一並感受到了驕傲。
“瑤爸,謝謝您!”
由衷地說了一句,施樂半鞠了鞠躬,便不再逗留。
火葬場那一幕給她的震撼太大,連續幾天都做同一個夢,夢裏都是一片可怕的火海讓她幾次半夜驚醒。
一轉頭,手機屏幕剛好是亮著的。
她隨手拿過來翻看,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
這幾天她總會收到一些安慰她的短信,有旋風、有菲比、有猶大、甚至還有張靜芝的……
他們語言風格迥異,但表達的意思不盡相同:她是被關心、被愛護著的,獲得的遠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這天一早,她給聚焦楊總編打了個電話,讓他在辦公室等著她。
沒等楊總編反駁,她便掛了電話直接上了帝峰大廈的電梯。
沒想到來到總編辦公室的時候,楊俊偉總編拿著一個大行李包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她一把將他堵在門口,“楊總編,你哪兒去,怎麼,心虛怕見到我?”
“嗬,我心虛什麼,我隻是正巧趕上有事要出差!”嘴上這麼說,楊俊偉的神色還是慌慌張張的。
她拉住楊總編的行李,死活不給他走,“你要去哪兒出差啊?”
“我要……”楊總編剛要答,語氣突然頓住,滿臉不耐煩,“你又不是聚焦的人了,我幹嘛要告訴你?”
她揚了揚手機,“那用不用我給李文森董事長打電話親自問你去哪兒出差?”
“啊別!”楊總編慌忙搖頭,看了看她勢必要跟自己死磕到底的神情,頹然一歎,“哎,敗給你了,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叫於歡,我想讓你幫忙給安排個差不多點的工作。”
“就這事兒啊,你都認識董事長了,你還找我幹什麼?”楊總編甩開她的手,作勢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