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樂長舒了一口氣,咬著體溫計轉頭看向天花板,隻要一想到祁佳碩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重症監護室眼窩便不覺發熱。她不過是發燒感冒就有這麼多人圍著她轉,可是祁佳碩什麼人都沒有,隻有冰冷的器械陪著他。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了枕頭。
剛才還熱鬧的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施樂是個害怕冷場的人,她馬上抹了抹眼淚將頭被了過去。
見情形,項野轉身吩咐其他人,“你們都出去吧。”
梅蘭菊聞言魚貫而出,李文森驗過體溫,臨出門之前頓住腳步,囑咐了幾句,“Boss,夫人已經退燒了,你三天沒睡了吃過胃藥也休息一下吧。”
“我剛喝過咖啡,再說吧。”
看了看他略顯疲憊的臉色,李文森抿了抿唇,出去了。
文森叔一走,施樂就轉過了頭,蛾眉緊蹙,“你怎麼那麼長時間不睡覺?胃怎麼了,為什麼要吃胃藥?!”
項野不以為意,“小事情。”
施樂義正言辭,“胃疼可不是小事情,嚴重了會胃潰瘍,胃穿孔,胃上麵有個窟窿的,更嚴重會得癌,隨時會死的!”
瞧著小女人凶巴巴地關心著自己的小模樣,項野心裏一暖,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嗔道:“危言聳聽!”
施樂氣惱地拂開他的大手,“我不是危言聳聽,我不想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有事!你們要是都沒了,我可怎麼辦!”
說到後來,聲音也哽咽了。
人的生命是何等脆弱,天災人禍,意外人為,習慣了與人為伴,她已經沒勇氣再回歸孤獨。
“你放心!我一定比你活的長,你活到八十我就活到八十一,你活到一百,我就活到一百零一,你這輩子想等我死了分遺產的願望算是破滅了。”
項野目光如炬地望著她,語氣輕鬆,低沉磁性的嗓音裏卻帶著令人堅信的力量。
這不是什麼甜言蜜語,甚至不明真相的人會以為他在和誰賭氣。
然而,施樂聽懂了,觸動了,這是讓人一輩子心安的保證,縱是不記得這個人,也感受到這個人濃濃的情。
喝過了瑪麗做的熱粥,肚子裏暖了些,氣色也紅潤了不少。
可是腿還在疼,她不時皺起眉頭。
男人立即觀察到她的異樣,放下碗坐過來,“哪裏不舒服?”
見她小手放在膝蓋上。
“腿疼?”
施樂點了點頭,故作輕鬆地笑著,“嗯,不知道是不是在太平間凍壞了,膝蓋一著涼就疼。”
這丫頭,說到自己的時候連死也能拿出來開玩笑,到了別人那連胃疼也非得逼著人吃藥。
項野高大的身軀站了起來,走去桌邊打開藥箱,從裏麵找出來一支加熱按摩膏,隨後走過來要掀開被。
心裏一驚,想起下麵就穿了一條小內,施樂下意識地按住了被角。
“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