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女人的唇要落在他的唇上時,他猛地推開了她從床上彈起身。
“我去看看小菠蘿,我好像聽見他哭了。”
“老公!”
祁佳碩沒有回話,更沒敢回頭,他幾乎是逃也般地離開了房間,黑夜掩飾了他無盡的無措和慌亂,和紅透了邊兒的清秀臉頰。
習慣性地向褲兜摸去,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來他已經戒煙三年了。
洗過了冷水澡,在自己臥房的陽台邊上吹了好一陣夜風,他被點燃的身體才算熄了火兒。
剛才那一幕真真是驚到了他,如果有第二次他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去拒絕。
歎氣!
歎氣!
重新回到施樂的房間發現她已經睡了之後,祁佳碩便穿好衣服出了門。
雖然他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不過在根本沒有睡著的施樂眼裏簡直是堂而皇之般的出去。
他半夜偷偷出去做什麼?
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出去後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心裏不免疑惑,在強烈的好奇心去試下,她也隨便換了件衣服,蹬上波鞋偷偷摸摸地跟了出去。
沒想到,男人竟然獨自一人往山坡上的貧民窟走去。
施樂沒有猶豫,跟著他踏進了這片她來三年卻從來也沒踏進過的危險禁地。
有人說,在裏約的貧民窟裏,生命是一種賭博,活著是一種偶然。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貼切地概括了這方土地上人們的生活狀態,暴力血腥的叢林法則似乎已變得像呼吸一般稀鬆平常,隻要還在貧民窟裏討生活,每個人都無法獨善其身,都或曾經丶或現在丶或未來成為黑暗世界的一部分。
穿過喜來登大酒店便是貧民窟入口,施樂起初還沒什麼感覺,可越往深了走,那種生命對現實的控訴和無力感越是強烈。
破敗的棚戶房,蜘蛛網一樣混亂的電線,大麻毒品濃烈的臭味……
晚上九點多了,應該是大人出沒小孩兒睡覺的時間,然而愈見狹窄的石子路上卻站了一排一排又髒又臭的小孩子,目露敵意,表情凶狠,孩子與生俱來的天真早已被泯滅的無影無蹤。
她不禁懷疑,人們在這裏是靠什麼信念活下去的?
還好她可愛的小菠蘿有一個不錯的家庭,起碼可以衣食無憂,能受到良好的教育……
思維正在飄遠,施樂在後麵遠遠跟著祁佳碩,不想突然從巷子裏躥出來一個黑影攔住了她。
“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快點,不然一槍蹦了你!”
麵前出現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棕色皮膚,身材精瘦,聲音是那麼稚嫩,可手裏長長的M16衝鋒步槍卻拿得那般穩當。
還以為奧運會那年被警察取締之後不會有小孩子拿槍收過路費的事情,沒想到還是層出不窮。
出來前,施樂盡量保護自己穿得非常樸素,然而凝脂般雪白的肌膚到底還是出賣了她,這些人精般的孩子一看便知她不屬於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