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確定我就是下人呢?”黑衣人十分露骨地反問道,倒是與他這身刺客一般的著裝非常契合。
“失禮了,開門迎客!”那個聲音似乎並不生氣,他話音一落,愴林山下的大門便應聲而開。
黑衣人滿意地走進大門,向山上走去。
與此同時,躺在吊床上的老人家忽然消失了。
大殿是進入愴林闕的必經之路。黑衣人不論再狂再拽,也得按部就班地跨過那道無數平常人跨過的門檻。
“閣下來到此處,是要讓別人替自己殺人,還是自己替別人殺人?”千篇一律的問話,千篇一律的露骨。就像對赦沉何瑞因抑或和楨他們說的一樣。
“前者。”黑衣人淡淡道。說完,不等那陰森的聲音回答,他便提步往右走去。
“向右走。”雖然黑衣人已經先一步離開了,那聲音還是盡職盡責地說了一句。這是愴林闕的規矩,就像他們隻接待主子,不接待下人一樣。
是不可忤逆的。
老人家從吊床處消失以後,便出現在了後廳內。深夜中的後廳,有了這位老管家在,立即恢複了溫暖與光亮,幾個丫鬟小廝像白天一樣忙前忙後。好像現在是午時,並非深夜。
都說老人家愛熱鬧,還真是如此。
黑衣人的頭上帶著一個寬大的鬥篷,正好將他的半張臉遮蔽了起來。常人這身打扮走在光亮之下,都會有著些許不適。畢竟這身打扮,本就是不願讓世人瞧見,又怎會樂意在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進入後廳逛上個一兩圈。
然而黑衣人沒有絲毫拘謹,該帶著鬥篷帶著鬥篷,該遮著腦袋遮著腦袋,就那麼大刺刺地走了進去。
“閣下有何貴幹?”老人家的語氣並無異樣。
黑衣人從袖口裏掏出一個畫軸,將之展開在老人家麵前,那是一張老頭子的畫像,一身灰色的破舊衣裳,好似一個乞丐一樣。
黑衣人大大方方地指著畫像,道:“我要他死。”
“此人姓甚名誰?”老人家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知。”黑衣人簡短地說。
老人家銳利的目光驟然掃了過來,死死地望著鬥篷下的那片陰影。
“你不用威脅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麵對強勁的氣息,黑衣人倒是無所畏懼。
“傭金一萬兩銀子。”老人家的聲音有些冷漠,黑衣人三番五次地拂他麵子,要不是身為管家有職責所在,他早就把那家夥轟出去了。
“好!”黑衣人的桀桀笑聲從頭蓬下傳來,那常人聽到都要雙腿打顫的價格,他卻十分淡定地應下了,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
老人家揮了揮手,對一旁的丫鬟道:“送客。”
那丫鬟福了福身後,畢恭畢敬地邀著黑衣人向外走去。穿過長長的回廊,他們再次來到了黑漆漆的大殿。
毫無征兆的,老人家的聲音忽然響徹在大殿之中。
“三天之內,老夫若看不到那一萬兩銀子,你的名字,將會在愴林闕懸賞榜的榜首,久居不下!”
這倒是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