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後悔。”
“後悔沒早早答應我？”
“別那麼厚顏無恥，我後悔沒一開始就拒絕了你。”我喝了口白開水，又道，“這樣一拖，耽誤了你，也耽誤了我的桃花運，所以楊昊天，從此以後，我們就隻是好哥們了。”
“為什麼？”楊昊天眸子裏沒有意外，嘴角依舊微揚，“有心上人了？”
“嗯。”我輕輕答道。
“是秦牧那小子吧，聽說上次你救了他。”楊昊天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緩緩開口，“那小子種族歧視很嚴重，他最厭惡的就是我們這種地痞流氓，特別是……唉……你……小心點……”
“他說你什麼了麼？這就是你要****的原因？”我問。
“沒有，原因，不能告訴你，因為，很特殊。”楊昊天抑揚頓挫地說著，然後用迷離的眼神看著我，“……是因為，一個好女孩。”
“呦嗬！又有新的心上人？”
“很久以前就是了啊。”
“這不就好了，你也有喜歡的人，我也有喜歡的人。不過說好了的，我們以後還是好哥們。”我拍拍楊昊天的肩膀，輕快地說。
楊昊天卻有些不滿：“為什麼是好哥們，你可是女人！”
也許是性格大大咧咧的緣故，我總是習慣把我和大家的關係叫哥們。他們對我也十分開放，把我當個完完全全的男生。我想，就算是一起洗澡，他們也不會介意。
可是，這個楊昊天說，我是個女人。
我覺得有些突兀，好像，自己剛剛做完變性手術。
雞皮疙瘩落一地。
感覺，很奇怪。
“那你想怎樣，好姐妹？”我壓抑著那種奇怪的感覺，調侃道。
楊昊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將啤酒瓶放在櫃台上他說：“你……親愛的……我是說，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
我可從來沒想過，第一次和我提這個詞的人，竟然是楊昊天。
“好……你個大頭鬼……呃……我是說好吧……反正隨便你。”我歎了口氣，“我先走了。”
楊昊天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說：“去吃飯，我還有事，不能陪你。本來找你有事的，你先去吃飯，下次再約。”
“還要你說？不過，下次你可不一定能約到姑娘我，我的十月都被預約滿了。”
我嬉笑著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幽會神仙。
我走進不遠處的百貨店。
“一盒方便麵，老壇酸菜。”
“統一還是康師傅？”
“當然要吃老壇酸菜領導者，統一。”
售貨員把方便麵遞給我，我問：“有開水嗎？”
“你要在這裏吃？”售貨員的眼神頓時充滿嫌棄。
“不可以嗎？那裏不是有桌子？”
“那是給吃快餐的人坐的，你吃的東西會影響人家的食欲。”售貨員冷哼著說。
“那再給我一個快餐，一瓶RIO和一瓶安慕希。哦，還有開水。”我淡淡地說。
售貨員有些猶豫，但還是悻悻地動起手來。我看著她幫我把桌子擦幹淨，幫我泡方便麵，幫我把飲料放在桌子上。
我說：“辛苦了，這一百塊，不用找了。”
我把錢遞給她。
她有些假惺惺地推開，說：“小姐，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我們店長規定不能收小費。”
“哦！那就還給我。”我抽出她手中錢，坐到窗口的座位吃飯。
“你……”售貨員難堪地看著我，敢怒不敢言。
我不準備吃快餐，之所以點是因為看不慣售貨員的嘴臉。於是我端起方便麵，一邊吃，一邊看著馬路對麵的流浪歌手。
他忘我地彈著吉他，就像一個遺忘世俗的異類。其實我是更想說他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天使，隻可惜他長著烏黑濃密的絡腮胡子。
然後我端著快餐走到他麵前，他停下掃著和弦的手，疑惑地看著我。
“吃吧。”我說。
“謝謝。”他接下，說。
然後我沒有再做多少停留，一手拿著一瓶飲料喝起來。
喝一口RIO，我說，badgirl。
喝一口安慕希，我說，goodgirl。
然後把兩樣同時往口裏灌，我說，奔跑吧兄弟。
身後傳來流浪歌手深沉沙啞的歌聲。
開始的開始，我們是個孩子。
最後的最後，渴望變成天使。
我突然跑起來，迎著冷眼和嘲笑。
渴望變成天使的孩子，現在還是個壞孩子。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變成了天使，別人一定會覺得她是一個最肮髒的天使。
所以，她在考慮。
究竟是繼續做個壞孩子。
還是努力變成個白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