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小子賺大錢01(1 / 3)

第一章

這是一個初秋的夜晚。

周小寒又一次覺得這個夜晚好長好長。

周小寒回到家裏時,丈夫王誌國還沒有回來。她打開結構複雜的家門,又很小心地關上了,然後係上了防盜鏈,才放心地換上了室內拖鞋。

客廳豪華得像五星級賓館,到處是一塵不染,有條不紊。每次有客人進來,都要誇獎一番,都說像走進了陳列室,看到的都是非賣品。作為一名家庭主婦,周小寒自我感覺是稱職的,對於來自丈夫的一切非議,她都看作是一種挑剔。

不過,周小寒每次走進家門,心中總有些不自在——難道這是我的家嗎?為什麼沒有一點家的感覺呢?在周小寒的記憶中,她的家從來就是這樣——幾乎是從她和王誌國結合的第一天起,她的家就和別人的家不一樣,從來沒有讓她感到過家的溫馨。

周小寒一開始並不習慣這樣的生活。

在剛結婚的時候,要是碰是王誌國深夜不歸,她就和他吵,和他鬧,想用這種方式來改變他。不過,她這種吵和鬧都是躲在家裏進行,從不敢到外麵去招搖。這種小打小鬧既沒有震懾力,又不能造成什麼後果,所以也就一直沒有結果。

周小寒是一個很要麵子的女人,從小就是這樣。她從小學到中學,從來就沒有讓父母操過心,而且是年年的“三好學生”。理由就是怕丟麵子。這種性格成全了她,也誤了她,讓她一直到今天還是活得窩窩囊囊的。盡管她現在學有所成,是單位裏的業務骨幹,在單位上受到上司的賞識和同事的尊重。但是在王誌國眼裏,她還是一錢不值。

王誌國曾經毫不客氣地對她說,吵架本來就是女人的強項,一個連吵架都不會的女人,還能有什麼出息。

這就是王誌國對周小寒的評價,也是她活得不盡人意的原因。

第一次同丈夫吵架的情景,還讓周小寒記憶猶新。

那還是燕爾新婚的日子。有一天晚上,王誌國和一夥人玩撲克,居然玩到淩晨三點還遲遲不歸。你說,周小寒作為一位新婚妻子,獨守空閨是一種什麼滋味。她先是看電視,有線電視台下班後她就看錄相。但是,錄相帶都是一些所謂的“毛片”,都是王誌國用來調動她床上積極性用的。這些東西讓她一看,積極性真的調動起來了,但是,王誌國卻遲遲不歸。氣得周小寒火來了,恨不得把VCD機給砸了。後來不看那玩藝兒,就脫光了衣服躺在被子裏幹等。周小寒一邊等,一邊就把這些天來,晚上和王誌國的每一個細節都回味了一遍。然而,這種回味隻能是火上澆油。

周小寒被整得無可奈何,隻有厚著臉皮給王誌國打電話。她知道在這樣的時候給丈夫打電話,肯定是會遭到別人笑話的。但是,即使有悖於常理也在所不辭,誰叫王誌國那麼不理解人呢?

果然不出周小寒之所料。王誌國一接電話,剛剛“喂”了一聲,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笑聲。接著就是王誌國在大聲吼,吵什麼吵?深更半夜的打什麼鬼電話?然後就是“啪”的一聲,把手機關了。然後就是再任你怎麼打就是不開機。

周小寒在床上氣得熱淚盈眶。

但是,你就是哭得水漫金山又有誰來理你,更不要說有人來哄,有人來勸,來嗬護。周小寒噙著兩行熱淚,呆呆地望著黑黲黲的天花板,想到王誌國在大學裏求愛時的花言巧語,想到第一次和他上床,第一次為他墮胎,第一次和自己的父母鬧得天翻地覆……她不由得悲從中來,成串的淚水猶如涓涓小溪,把一隻枕頭給濕透了。

她哭累了,也疲倦了,最後含著淚珠沉沉地睡著了。

然而,就在她剛要入夢的時候,王誌國回來了。一上床就粗魯地扒去了她的胸罩和內衣。還沒有等周小寒完全清醒過來,王誌國就已經硬梆梆地進入了她的身體,痛得她幾乎要大叫起來。王誌國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瘋狂,一邊不停地猛抽一邊說,叫什麼叫,剛才不是騷得給我打電話嘛!現在怎麼蔫了呢?

周小寒幾乎是哀求王誌國說,我……我疼啊……

誌國根本就不理睬,反而大聲說,疼也要操,誰叫你是我老婆!怕疼?怕疼就不要打電話!你不是急著要我回來操你呢?

小寒說,我不是叫你回來……

不是叫我回來操你是叫我來幹嗎!告訴你,今後要是怕疼就不要亂打電話,懂不懂?不要讓我在外麵不好做人。

王誌國嘴裏在數落著,身子還在瘋狂地扭動,一下比一下有力。直到把周小寒折騰得快要昏過去了,他才渾身顫抖了幾下,不由自主地滾了下來。

周小寒有一種被強奸的感覺。

在王誌國長一聲短一聲的呼嚕聲中,周小寒在無聲地抽泣著。她在問自己,我到底錯在哪裏?我身邊的這個無賴,難道就是曾經和我山盟海誓、信誓旦旦的男人嗎?

對生活滿懷希望的周小寒開始失望了。她清醒地認識到,這一輩子可能是嫁錯了人。但是,她並沒有想到要離婚。因為這個男人,畢竟是她有生以來愛過的第一個男人,她希望這也是她愛過的最後一個男人。周小寒不是那種現代派,尤其是在男女交往方麵,她還是很傳統很古典的。不過,她又不想夫唱婦隨,甚至是夫榮妻貴。她不要丈夫把她看作花瓶,她需要的是獨立的人格和平等的地位。同時,在事業上,她又是一個十分好強的女人。她有一種很典型的成就感,時刻都希望在事業上有一種成功。

也許正是這種要強的心理,讓周小寒從不在外麵訴說內心的苦楚,來尋求別人的同情。就連在親生父母麵前,她也永遠是裝出一副笑模笑樣,以掩飾內心的痛苦。因為在和王誌國結婚的問題上,她在娘家是絕對孤立的,當時幾乎沒有一個人支持她。有一次,就連那不懂事的小侄兒,也都神秘兮兮地對她說,

姑姑姑姑,我告訴你,那個男的是流氓。

周小寒一聽大吃一驚,連忙說,誰告訴你的?小孩子家不要亂說。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想到的。她的小侄兒說。

想到的?你怎麼想到的?你知道什麼是流氓?

我當然知道囉。她的小侄兒理直氣壯地說,你是女的,他是男的,他這個男的一天到晚跟在你這個女的後頭,當然是流氓嘛!

周小寒真有點哭笑不得,隻好對小侄兒說,這不是流氓,是因為他喜歡你姑姑,你知道嗎?

不對!小侄兒又說,那一天在房間裏,他還摟著你親嘴,把你都摟哭了,這也是喜歡嗎?還說不是流氓?

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門縫裏看到的。怎麼樣?是流氓吧!

小侄兒的話,同樣沒有阻止周小寒後來嫁給了這個“流氓”。

令周小寒感到悲哀的是,婚後的王誌國的確不幸被她的小侄兒言中了。

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裏,望著那盞無言的燈,周小寒若有所失。她無所事事地走來走去,心中充滿了煩。她對自己說,難道是我自作自受、神經過敏嗎?那麼別人的家是個什麼樣子呢,難道都是夫唱婦隨嗎?她很理智地想了想,覺得又不大像。

今天晚上,周小寒心裏更不平靜,她想起了白天上班時,張敏對她說的那些話。張敏說,小寒,你可要當心呀,王誌國的心並不在你身上,他現在幾乎是“吃喝嫖賭博抽”五毒俱全啊。

張敏是她的初中同學,而且是很要好的同學。張敏的丈夫現在又和王誌國是同事,同在市供電局上班。由於這種關係,她們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因此,周小寒並不懷疑張敏是造謠。因為她沒有造謠的理由啊。

對於丈夫王誌國的德性,周小寒已經是心領神會了。她已經不在乎王誌國怎麼樣了,她隻是有些不理解,女人為什麼都是這樣死心塌地?難道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一樣嗎?自己讀了十多年的書,少說也是個知識女性。為什麼就不能看破紅塵呢?難道說是讓書給害的?她想到古往今來,多少讀書的女子,到頭來,哪一個有好下場。外國的娜拉、安娜、中國的林黛玉、張玉玲……等等,哪一個不是為書所害。怪不得老祖宗說要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看來女人真是萬萬不能讀書的。

但是,這能怪書麼?

這種思考的結果,讓周小寒想到了一個同她相識知多年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她現在的同事肖輝。

在周小寒的人生道路上,肖輝實在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物。他們相識多年了,彼此關係的確非同一般。

當年認識肖輝的時候,周小寒還是個高三的學生。那時,她父親是江州市文化局長,她的家就住在市政府大院。上小學時,奶奶去世了,周小寒就離開了老家,和母親一同來到了城裏,來到了父親的身邊,住在市政府大院裏。剛從農村老家來後不久,周小寒就知道,當時能住在這種地方,對這個城市的居民來說,是一種身分的象征。在周小寒幼小的心靈中,自然多了一分天生的優越感。她在這大院裏由小學到高中,一天天長大了,最後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在她讀高三時,肖輝不經意地走進了她的生活。

一天吃晚飯時,周小寒聽到父親對母親說,文化局新調來了一名幹部,大學中文係畢業的,在出版社幹過幾年,很有才華,文章寫得相當漂亮,出版了好幾本書。我想請他到我們家裏來,教寒寒如何寫作文。寒寒明年就要高考了,他也許有點高招。

這個新來的幹部就是肖輝。

周小寒當時盡管麵臨高考,但她並沒有一點思想負擔。從小學到高中,她不但是一個聽話的女孩,而且還是年年的“三好學生”。周小寒的學習成績非常不錯。作文也寫得文從字順,而且很有創意,常常讓老師當作範文在班上念。惟獨不敢恭維的就是她的性格,不但倔強而且傲慢。現在聽父親這麼說,她就在想,這個新來的幹部能寫好作文,我倒要見識見識一下。

第二天傍晚,父親在下班的時候,真的把那名“幹部”帶到家裏來了。剛從學校回來的周小寒,就是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見到了同父親說話的肖輝。

盡管有父親的介紹作鋪墊,但在第一次見到肖輝時,周小寒並沒有在意,因為肖輝的外表,並不是能讓女孩子眼前一亮的那一種。他有著隻是一種男子漢的成熟和深沉,一種領教過生活艱難後的滄桑。經過幾次接觸後,肖輝那過人的才情,那不同凡響的灑脫和飄逸,才不得不讓情竇初開的周小寒為之折服。這位傲慢的中學生,這時才相信了父親的眼光。盡管肖輝已是有婦之夫,但周小寒還是在心裏對自己說,今後要找男人就找這樣的男人。

不過,當時肖輝並沒有發覺周小寒的這種感情。他隻是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盡管有時很情緒化,但還是一塊可琢之玉。有時在林蔭道上相遇,肖輝總像個大哥哥一樣對她笑笑;有時甚至會伸出一隻手來,摸摸她的小辮子。

高考後,周小寒上大學走了。在大學裏,她竟悄悄地給肖輝寫了一封信。她不僅在信中訴說了自己離家的孤獨,還訴說了和肖輝在一起時的那種快樂。她在信中說,“那也許是我一生當中最美好的的時光,但是如今卻一去不複返了……”。

肖輝沒有給周小寒回信。他知道這個女孩子愛上了自己。這種愛情是他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的。

從此,周小寒每次回家來後,在市政府大院裏,從來不敢麵對迎麵而來的肖輝。有幾次,她隻是悄悄地躲在樹陰裏,悄悄地看著他走過。身為大學生的周小寒,當然清楚這是一種什麼心理。她當然沒有勇氣問他,是不是收到了自己的信。

然而,大學畢業後,周小寒竟鬼使神差地回到了江州,。當父親問她想到哪裏時,她卻毫不猶豫地說,我想去文化局。

在第一天報到的時候,周小寒就在想,我為什麼來這裏上班?是因為他的原因嗎?難道說我和這個男人之間,在今後還會發生什麼故事嗎?

上班之後,由於以前的那個關係,在工作中,肖輝總是像個大哥哥一樣,嗬護著這個小妹妹。對來自肖輝的嗬護,周小寒並沒有拒絕,她坦然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