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楚行歌將弓與箭壺砸在地上,沉悶的撞擊讓薇薇安內心一顫,他因某種情緒壓抑,難以排解,現在的司令官處於爆發邊緣,或者說即將失控。

值得慶幸的是,楚行歌並沒有遷怒的習慣。

壓抑著整個訓練場的濃霧漸漸消退,但這並未讓薇薇安好受很多——

方才是冰冷的霧浸透肺腑令人艱於呼吸。

現在,則是極寒的太陽,十萬分吝惜自己的溫暖不肯將它投入世間。

比起終會消散的薄霧,冰冷的太陽更讓人感到無所適從的、漫長的絕望。

如果有人能讀懂的話——

楚行歌俯身抱起薇薇安,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她在發抖。

嘴唇打顫。

翠青色的瞳孔放大,楚行歌從中看見了恐懼。

就像看見了怪物一樣。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炫耀麼?

“看,我是如此的富於侵略性,哪怕是旁觀者都能一目了然。”

但楚行歌並不認為自己具有那麼強的攻擊性,相反,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相當內斂的人,從不傾向於表現出自己的意圖和計劃,雖然這種內斂是有區別。

就像他與莉莉和喬安娜之間的關係。

喬安娜一定會遵守他的命令,而莉莉則必定會聆聽他的訴求。

立場上,她們屬於楚行歌,心靈上,楚行歌擁抱她們。

她們在楚行歌心裏的地位無比崇高,無可取代。

說這話真蠢,無意義的辯解反而會使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加難堪與尷尬。

安慰?

楚行歌不認為可以和維多利亞還有喬安娜共進退實戰訓練的薇薇安需要自己這個坐鎮在後方的家夥安慰,徒有長刀而未能亮劍,腰配短炮而不鳴響,自己真的有安慰她的資格麼?

薇薇安是從航戰院調來的實驗性部隊,而檢驗實戰的最好方式就是炮火連天的戰場,她在戰場上的實際作戰時間比起喬安娜來說都是隻多不少的,盡管戰績可能沒有喬安娜卓著,但是,喬安娜最多也就是一次護衛經驗,而薇薇安,已經有了豐富的積累。

她為什麼害怕。

楚行歌感到疑惑。

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害怕。

畢竟是直麵死亡的艦娘啊。

盡管不明白她的恐懼來源於何處,但是他覺得,有必要去排解掉。

但是,直接詢問令一位淑女感到恐懼的事物是什麼,這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

——假如她不願意說的話,不管以任何方式詢問,那都是不禮貌的行為。

楚行歌將薇薇安安置在牆角,那裏是太陽照不到的地方,然後就起身離開了,總得找辦法來撫平她內心的恐懼。

薇薇安注視著楚行歌的背影看著他遠去,在那樣嚴酷的環境下,問出一個問題就已經是她的極限,曾麵對危難與死亡並不能改變她的性格:一個有些內向的女孩。

盡管在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這樣的內向表現的不甚明顯,可是在特殊的場合,顯然可以看出,她還是那樣。

她不會告訴他自己的恐懼來源於他的,不知位於何處的必須被擊殺的敵人,那樣嚴酷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即使是之前的長官,也隻是將得失權衡再三而下達命令。

她從未見過像之前司令官那樣冰冷而嚴酷的眼神,不惜一切。

他是不會遷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