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飛一個你飛這麼遠!故意的吧!”
天河樓的雅座陽光很好,小二還是和那天一樣熱情,可惜店裏迎來送往,他們還記得小二,小二卻已經記不得他們了。
兩個人,一大桌子菜,六壇上好的黃酒,陽光和煦,對麵的公子青衣粉衫俊俏非凡,一切美好得不像話,寒少宇夾了顆炸的香酥的蠶蛹送進對麵人的盤子裏,果然還是鳥兒,數落他的聲音低下去,很快就被喜歡的吃食吸引了全部注意。
帶他飛到這裏來純屬私心,一來是不想讓他看到老鳳凰是如何折磨那條妖蟒的,二來就是想讓他離那徐公子遠一點。鄰桌的一群大老爺們要了十幾壇酒幾碟小菜談天說地,聊的都是最近凡間發生的一些事情。小東西吃著菜沒有聊天的興致,寒少宇隻好獨自飲酒,聽著那些老爺們海聊。
“聽說了麼,醉春樓那個花魁昨晚上吊死了……”
“可不是!聽說是讓李司徒逼死的,他家那個公子也不省心,明知道老爹嚴正反感他出入花街柳巷,還是死性不改到處喝花酒,素日跟幫女人廝混就算了,這回更過分,找了個男人,他老爹知道了不大發雷霆才怪,逼死那花魁算手下留情,要我說,按李司徒往日作風,非一把火燒了那醉春樓不可。”
“我覺得這也不能怪李公子,咱們這南朝出美男子,誰不喜歡漂亮的美人,要我我也喜歡……”
一片噓聲,寒少宇心中感觸,想起那日在木樓之下看到那個少年的光景,少年裸著上身站在二樓,頭頂上懸著一塊匾,上頭用金色的大字正寫著“醉春樓”,還有前日就在這裏看到他,眉目間的稚氣早就消了,取而代之是一抹風塵。
匆匆一瞥,本以為他這輩子最差不過如此處境,誰成想,隻過了一日,命都丟了。小東西安靜聽那些人說著,然後轉過目光看著他,見他自顧喝酒,掐他一把。
“心疼了?”
“不覺。”寒少宇答,“隻是有些觸動,凡人的性命果真須臾,螻蟻一般,你說這樣算不算朝生暮死?”
“鐵石心腸。”小東西斟酒喝了一口,“你是見得太多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不過相比那些人你好太多了。
“為什麼?”
小東西指了指心,答,“因為你雖然說這件事時漫不經心,聽著特別無所謂的樣子,但你這裏是有觸動的,和他們不一樣,他們雖然從剛剛就在議論這件事,卻隻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從這裏走出去,說不定就不記得說過什麼了。”
寒少宇舒了口氣,又坐了一個時辰,再馱著小東西回到山林,小東西從天河樓打包了許多美酒吃食帶給鳳熙,仙子和徐莊主都受了傷,早被一幫修士扶回莊裏休息,徐公子也不在,鳳熙說是受到驚嚇,也跟著一塊回家了。
斑斕狂蟒已被處死,仙子帶來的那一百天兵,分了些回去複命,大部分則拿著八孔玲瓏燈淨化屍洞裏的陰氣怨氣,老鳳凰說他們前腳剛走,這隻蟒蛇又被腹裏的東西驅動,掀開網子化身逃走,幸虧那一百天兵及時從雲裏降下來,橫戟結陣,一番混戰,雖然拿不下妖蟒傳出去特別丟人,但好歹破了妖蟒的結界,鳳熙顯了本身,用爪子抄起巨蟒飛上雲際,繞了幾圈,俯衝直下將蟒蛇摔在山頭,如此循環了幾回,終於把那妖物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