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升忙給青鸞遞顏色,被寒少宇冷瞥一眼,又縮回原地默默蹲好,這會兒沒捂臉倒是看得清楚,整個麵頰都是曖昧的粉色,按年紀這小子也早成年,如果沒中咒的話,說不定早成親一堆兒子滿地跑了,可惜他中了咒,心智身體都停滯在少年,自然涉及情事,有少年人的羞於啟齒和不好意思。

“就是……就是……”

“就是被親了。”

寒少宇替他說出來,不自覺又想起那晚自個在青丘是如何輕薄青木臣的,心神一蕩,不著痕跡舔了舔唇。

當年親四公主是什麼感覺因為時間關係他早想不起來了,可親小東西時的感覺卻像被烙鐵燙進骨頭裏般無法湮滅。

那時雖然酒醉昏沉,但如何借著酒勁低頭貼上,如何輕吮如何撬開牙關一路攻城掠地寒少宇記得清楚,小東西被親時初顯驚詫,而後手攀上他腰間欲拒還迎,唇舌糾纏越吻越深,連鼻息也跟著紊亂,他喝了酒,辛辣的酒氣夾著小東西清冽的氣息混在一起,竄進鼻子裏有種說不出的曖昧味道。要是當時他不咬他推他,接下來遭殃的會是小東西白皙的耳垂和脖子,接下來是鎖骨,然後一路向下……

“是……大表兄就在迷糊中被親了。”

青鸞雖然已經成親,但估計是從未看過那樣的情景,更不會想到那樣的情景會發生在兄長身上,所以說這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白衣男人一定對大表兄早有覬覦之心,所以才趁大表兄不備,來這麼一手……”青鸞摸著下巴分析道,“我說那天大表兄說想放了他,他幹嗎那麼排斥,還不讓我們抱不讓我們摸的,原來……”

後頭的話,寒少宇沒心思聽,他想起那幾年小東西還以小青鳥的樣子陪著他的時候,對那些覬覦他的男仙女仙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態度,那時候他還以為他隻是吃味了,就和瀝膽當年吃逐月的飛醋想將逐月長劍趕走差不多,卻沒想原來小東西對他的“喜歡”,不是他概念中的那種“喜歡”。

歸根結底是他大意,要是早揣摩到他的心思,早跟他表明心跡,所有事情也就不會鬧到今天的地步了。

又想想,瞬間心像是被掐了一把,那小子曾經是被他這個負心薄幸的混賬傷得多深多重,才會如此敏感怯情。

他在怕什麼?

怕付出真心換來一場空歡喜,還是怕愛上之後,又被什麼人的幾句話“說動”,再次失落選擇遠離?

或許都有,或許都不是。

“二表兄!”

“二殿下!您怎麼了二殿下!”

恍惚中聽到有兩個聲音在喚他,回神才覺得右手刺痛,指縫間均是粘膩的鮮血,忙鬆了手,看著指甲縮回,喔,對曾經自己的厭棄,不知不覺間已經嚴重到這個份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