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濺上屎了……
寒少宇就勢在草裏打了個滾兒,試圖將身上的狐臭蹭掉一些,但可惜的是等他再站起來的時候,周身狐狸味兒不減,甚至剛剛打滾的那片草也臭不可聞。
“別白費功夫了!”鳳熙在樹上打了個哈欠道,“狐騷要是這麼簡單就能去除,青丘那麼些修成人形的狐狸幹嘛還要上天入地找上等的香料掩蓋氣味?有這力氣我建議你還是補個覺,這趟真是苦差事,這麼大太陽曬著,我還得裝作很開心,還得學鳥叫,哎,鳥怎麼叫來著?”
寒少宇沒有搭理他,找了塊陰涼地界趴了,翹起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蓋住腦袋,剛眯起眼,尾巴上糟糕透頂的狐狸味兒又熏得他一個激靈。把尾巴放下,側臥,還是狐騷味兒,寒少宇總算明白了,感情這件事完不了,他也就別想再睡個囫圇覺。
“鳥怎麼叫!”
有東西從樹上滴溜滾落,砸在腦袋上,睜眼,一顆野蘋果。
“鳥怎麼叫!”
有東西從樹上滴溜滾落,砸在耳朵上,甩頭,又是一顆野蘋果。
“鳥怎麼……”
鳳熙在啄第三顆的時候,寒少宇皺起鼻子發出一陣咆哮,龍被激怒的咆哮聲從一隻小狐狸身體裏吼出來,驚飛了半片林子的小鳥,那些鳥兒嘰嘰喳喳邊飛邊發出倉促而尖銳的鳴叫,鳳熙停下小嘴,落回枝頭上。
“哦,鳥這麼叫的,好吧,你繼續睡……”
枝頭的小紅鳥清了清嗓子,發出幾聲尖銳的清鳴,開頭兩聲不倫不類,後麵那幾聲叫出來,寒少宇聽到一怔,鳳熙變成小鳥發出的鳴叫,竟然和青鳥十分相似。
“怎麼?”鳳熙停了清鳴,探頭問他,“二表兄,我叫的不對?”
“沒有,挺好的,繼續。”
寒少宇重新趴回草地,側臥聽著鳳熙的清鳴,閉起眼睛,天上的太陽毒辣,身上的狐騷熏得他想吐,但安靜下來,這樣的生活也許還不錯,隻要鳳熙不貧嘴就還算是隻好鳥兒,尤其他鳴叫的時候……
一覺沉沉睡去,醒來已經天黑,鳳熙落到他鼻側,對著他的鼻子狠狠啄了一口,寒少宇打了個哈欠趴起來抖了抖蓬鬆的毛,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鳳熙毫不吝嗇誇獎一番,還說他這個樣子再過幾天,也許就真得活成隻狐狸了,到那時,說不定會想不起本身是什麼。
“明天繼續。”
鳳熙拍翅膀跳到他腦袋上,示意他駝自個回狐狸洞,寒少宇還在想著他剛剛說的話,一時失神,竟然沒有抬起爪子將他扇在地下。
“想不起本身……是什麼感覺?”
青丘的夜風很涼,寒少宇邁著小腿兒,地麵溫度降低之後,爪墊踩著冰涼,倒是沒有白天時的燒灼感,舒服了很多。
“再過幾天你不就知道了?”鳳熙的小爪子緊緊抓著他的皮毛,隨口回道,“你看咱倆現在,龍不成龍,鳳不像鳳的,奇怪不奇怪,我說了,為這個事情誰還沒點犧牲,等抓著那個妖道,咱倆一定要合夥把他狠狠揍一頓解氣,這事兒完了咱倆鐵定出名,人家會說西荒和南郊的兩位神君大人,為了一隻半血狐狸的終身大事,生生將自己從竹簡裏的故事,活成了現實中的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