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早得到風聲,知道知會君上必然會被阻止,兄長對君上死心塌地,雖肩負血海深仇,說不定為大局還是會阻攔他,幹脆就誰也沒知會,私自帶著家臣們北上直到邊界,結果恰逢舅舅騎在馬上同炎帝部落的兵士攀談。寒少宇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帶著家臣伏擊,家臣們控製了炎帝部落的兵士,他則當著那些兵士的麵砍下了舅舅的腦袋。
沒有預料中複仇應有的快感,隻有濺在臉上的腥臭的血珠子和空氣裏難聞的味道,是血的味道,混雜著舅舅身上散發的惡臭,他一路走來風餐露宿,趕路的這些天一定澡都沒洗過。
寒少宇不想給君上帶來麻煩,所以殺了炎帝部落的弓箭手控製住局麵之後,他就沒有再下殺手,殺掉舅舅報了大仇,讓家臣們放炎帝部落的兵士回去,也知犯了大錯,索性就在邊界等著兄長帶兵來捉他。
“二殿下還是躲躲……”寒嘯天當時這麼道,“按大殿下對君上的忠心,得知這件事必定請纓親自來捉你,大殿下一定氣急敗壞,您還是躲躲,躲一段日子,等大殿下和君上氣消了,等炎帝那邊沒有借機發難,這件事就會靜悄悄過去的。”
寒少宇搖頭什麼都沒說,也沒有聽寒嘯天的話躲起來。他做這件事情並不後悔,也不想拖累君上和兄長,如果這個時候躲起來,炎帝部落的人要是借機發難,君上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一定會找部落的麻煩,屆時這件事就會落在兄長身上,按兄長的性格,他一定代他收過……即使炎帝部落的人不發難吧,此回他擅自帶兵出行,又在邊境同炎帝部落的兵士刀兵相見,這也已經觸犯了軍法,君上要責問下來,按兄長的性格,他還是會代他受過……
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是寒少宇不想見到的,所以他不會躲起來。
寒嘯天說得一點兒也不錯,在邊境隻等了半日工夫,兄長就騎著都冰帶兵找到他,他騎在馬上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天色明明是晴朗的,寒少宇看著兄長,卻總有一種烏雲逼過來的感覺。兄長帶兵圍了他們,二話不說,先賞了他一鞭子。
鞭梢抽在臉上火辣辣地痛,這回兄長是真生氣了,兄弟這麼多年,他惹他生氣過好多回,但這種程度還真沒見過。
“為什麼這麼做!”兄長氣急敗壞質問,“怎麼就這麼沒規矩!難道你不知道這麼做可能引發的後果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寒少宇回得很小聲,“可能引發邊境戰事,我在這麼做之前,早就想清楚後果了……”
兄長搖頭,臉色還是不好看,但情緒卻緩和了些,他騎在馬上閉著眼睛沉默半晌,再睜開,看他的目光有些悲傷。
“其實你可以跟我說說的……”他道,“關於此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就算你決意要做,我也可以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