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不知該說什麼,上古征戰時,這位‘主母’就是個悲憫天下的人兒,每逢戰死兵士,她都會哭,時間長了,他們這些大將也都習慣了。
不過現在的情形和那時有點不同,如今凡間和尚道士的劫難偏偏是她‘女婿’宇文邕一手造成,嫘祖估計心中非常不好受,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轉過桑林豁然開朗,嫘祖的居所並不似宮中的其他地方,木製的小樓駐於鳥語花香曲徑通幽處,就連伺候的仙娥也不似宮中其他仙娥的打扮,都穿著粗麻衣物,小樓旁的草地上還擺著幾張織布機,那些忙碌的仙娥瞥他的目光略為奇怪,盯得寒少宇頗不自在。
“神君休怪。”領路的仙娥對他道,“嫘祖喜歡清靜,最近幾年潛心佛道,這裏鮮有人擾,隨身伺候的仙娥每五百年一換,神君久不來這裏,她們都沒見過神君樣貌,自然稀奇。”
寒少宇沒說什麼,領路的仙娥將他帶入小樓自個卻退出去,關了木門,連動作都小心翼翼,嫘祖就在屋中坐著,膝下一張蒲團,背後則是佛祖釋迦摩尼的畫像,兩邊的牆上一麵掛著手書的道德經,一麵則是一副畫,畫著身著道袍的道人被群鶴簇擁,嫘祖麵前放著木魚,手上盤著不知是什麼木打磨的佛珠,旁側的木架上擺著的書籍物件,也均和佛道有關,略一打量,屋內擺設有些不倫不類。
寒少宇雙膝一跪正要行禮,盤腿閉目的嫘祖卻睜眼,滿頭銀發,麵容並不好看,上古時嫘祖尚且年輕,就算不上美人,甚至有幾分醜意,但君上愛慕其德行,娶為正妻,這位主母的確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年紀輕輕就得到部落中大小將士的敬仰和喜愛。
“是應郎到了……”嫘祖道,“昨日嫫母同我喝茶,還說起你,應郎這麼些年遊曆在外不問政事,好不容易上一趟九重天,卻掀起那麼大的波瀾……”
寒少宇有些無奈,時隔這麼些年,嫘祖對他的稱呼真是一點兒也沒改。當年他同四公主糾纏,這位主母大抵是受四公主影響,對他的稱呼竟然也是‘應郎’,可能因她是四公主長輩,這稱呼由她嘴裏叫出來,便總覺得別扭,和君上說了幾回,這位主母大人對他稱呼仍是如此,再去懇求君上,君上也很無奈。
“黃龍還是忍忍吧……”君上那會對他道,“我這正妃就是這脾氣,我雖然跟她提了這事,估計她是不會改的,再說魃也不介意,她雖同嫘祖沒什麼血緣幹係,但嫘祖對她比對自己親生的幾個孩子還好,黃龍就不要計較了吧,稱呼這東西,不就是個指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