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答案出乎意料,驚得寒少宇半天緩不過神來。

“以前也問過他……”母孔雀道,“但他似乎不想告訴我名姓,又或者他有意回避,我問過他幾次,他說遲早要離開,離開之後,估計也沒什麼相逢再見的機會,無論仙佛,名字這東西就是個稱謂,稱謂而已何必在乎。所以我一直叫他青鳥……”

對這種回答寒少宇還能說什麼?說小東西的境界非常人可比,還是說這女妖精真是心大,不過這答案還是讓他挺開心的,從母孔雀的敘述來看,小東西就是真拿她當爛桃花來回避了,可既然是爛桃花為何不早早逃了,還在人家家裏待了五六年,小東西腦袋裏在想什麼,還真不是他能夠揣測。

目送兩隻大鳥拍著翅膀離開,身影隱進雲裏,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靈獸回家了……”寒少宇對軒宮裏的侍衛長道,“你們也早早回去複命吧,不用去南郊了,幫我帶句話給軒,跟他說他的心意父君收到了,讓他日後謹言慎行,好好做他的天君。”

侍衛長點頭,躊躇忘了四周一眼,對他道:“小人再在路上耗些時候,屆時回稟天君,就說那隻鳥已經送到神君府上……”

寒少宇知道侍衛長是好意,侍衛長怕今日的事情泄露,天君宮裏的神仙會對他釋放妖邪的事說三道四,屆時,不僅軒對他的好感蕩然無存,而且他在四海八荒的名聲地位多少都會受些影響。但這又怎麼樣?人分善惡妖也有正邪,他隻是放那隻傻鳥同母親團聚,隻是不巧那位母親是個妖精,這有什麼值得遮掩議論的?

“不,今日發生了什麼,你們回稟天君時實話實說。”

“可是……”

侍衛長還想說什麼,寒少宇擺手將他的話打斷:“我做的事是積德行善不是傷天害理,軒怎麼看是他自己的事,旁人怎麼說怎麼想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同我沒幹係。”

侍衛長不再說什麼,帶著幾個侍衛趕車回九重天複命,寒少宇目送他們離開,晚霞似火,今天發生了許多事,讓他倍感疲憊,他想找個地方清靜幾天,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

鳳熙拍拍他的肩膀,“二表兄,你在想什麼?”

“剛剛那娘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沒來由這句,鳳熙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指哪句?”

“野仙同正仙結緣,真的從來都落不得什麼好下場嗎……”

鳳熙一怔,似乎並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長歎一聲,摟著他的肩膀笑道:“看你憂心忡忡,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原來是為這一樁啊,也是,你這些年忙於逍遙,對四海八荒的事情並不在意,想必聽到的也不多。不可否認,那娘們這話說的不錯,但也並非絕對,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在正統神族眼中,野仙地位不高,隻能算填房納妾的‘玩物’,許多正統神族,因為抱著‘玩物’的想法同野仙結緣,甜言蜜語哄進府邸,睡上幾年,忍受不了外頭的流言蜚語又一紙休書將人家趕出門去,如此折騰,那些正統神族倒是沒損失什麼,大不了就是傷心一陣,然後伺機再娶。但那些野仙就不一樣,野仙相對正統神族心地質樸,許多都是明知身份懸殊,明知到頭來或許是竹籃打水,仍因動情,整顆心都撲在對方身上,即使被當做填房納妾的‘玩物’,也甘心忍辱隻為守得白頭,這麼深重的感情,到頭來卻被無情辜負,這算什麼下場?這自然不是什麼好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