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什麼刺激?
寒少宇自己也不知道,“難道我以前不是這樣子?”
鳳熙的表情也不好看,但還沒到凰烈的程度,“你以前?哪個以前?我怎麼記得青鳥在的時候,你根本不是這種樣子,上回軒轅殿前你是什麼樣兒的?殺華彬是必要,可周身仙氣還是平和的,今天的你……我剛說什麼來著……”
話音未落老鳳凰脖子伸得老長,使勁抽了抽鼻子,“好強的殺氣!”
殺氣?
寒少宇不解,他鼻子裏聞到的是和平時一樣的味道,撐死,衣上有些檀香熏過的香氣罷了。
“黃龍說的不無道理。”君上剛剛似乎在思索別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鳳凰兄妹說了什麼,“其實兩位水君自接上天來,正在後殿做客,你要是想見他們,我這就差人讓他們出來同你們一敘。”
“煩勞。”寒少宇道,“煩勞君上也差人去天君宮裏將文成文君請來,將軒也一並請來吧,這件事讓他們當麵對峙清楚,我閑雲野鶴一隻,不喜這九重天喧囂,如今來了一趟,不想再跑第二趟了,等這件事對峙清楚了,煩勞君上秉公處置,凡牽涉者一律連坐,還雲藏一個公道……”
一聲長歎,繼而是靜寂,又不知過了多久,君上才擺手讓值殿天官和殿統領去提人,單手撐著眉心倚在座椅上,眼中有些傷感的神色。
他動了動唇,聲音有些顫抖。
“黃龍久不來我殿中,和我真是生疏了,你短短幾句話連用三個‘煩勞’,可知我聽著痛心……”
“你是我的君上,我是你的臣下。”寒少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君臣之禮還是要有的,我出言要求已是僭越,你拿我當朋友才會答應,朋友之間,說句‘煩勞’也應該……”
這番話說的巧妙,但君上眼中的悲痛絲毫未減,沉默許久,他終於顫抖著聲音問他:“我有些不明白,自那件事你將軒兒送到我這兒,軒兒成為天君掌管天族龍族,你便對天族十分抗拒,現在是怎麼了,怎麼就為了一個天族的棄兒,要鬧的驚天地泣鬼神?雲藏雖然也是天族,但是出身……”
寒少宇雙眸一冷,語調也降了幾分,“出身是什麼?這個世界有貧才有貴,有百姓才有君王,我記得君上是賢明的君主,因為賢明,曾經才任賢重能,您是什麼時候也開始看重出身了?無論是人還是神仙,出身不是他能選擇的,但公正應不論貴賤貧富,此乃天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君上道,“但論公正前,黃龍應想想大局,為一個雲藏要處置兩個天族公子,這件事值得不值得。黃龍既然知道剛剛那個小廝是蘇青送於我,就該知道如今鐵杉已逝,天君後宮無主暗潮洶湧,太子雖然羸弱,但文興兄弟各有水君職位在身,對蘇青獨攬大權多少也算製衡,文成本分,文君聰穎,若因雲藏處置這兩兄弟,太子宮就徹底陷入僵局,畢竟太子剩下的兩個兒子,一個無勇無謀,一個隻知品茶論酒……”
喔,原來君上知道天君後宮暗潮洶湧。
喔,原來君上知道那個蘇青是盞不省油的燈。
喔,原來君上思慮大局,不想這件事情鬧得太大的根本原因,是留文成和文君支持太子,製衡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