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篝火邊啃雞的這家夥就不一樣了,許多時候青木臣盯著他,都懷疑木頭不記得自己,是不是因為將以前那些在麒麟城中美好的回憶,都同父母的離世塵封在記憶的最底層,不想涉及,而時間長了,就真的什麼都忘了……
一定是這樣吧……
青木臣側頭望了望木頭,木頭看著麵前的篝火,同樣出神不知在想什麼,碧藍如海的眼睛不可捉摸。
總會陪著你的……
他在心裏道。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挺好,做一隻鳥兒有一隻鳥兒的快樂,也因為他是一隻小鳥,所以木頭才樂意容忍他所有的矯情。
但很快青木臣就意識到,做鳥兒有鳥兒的好處,卻也有鳥兒的難處。
木頭的桃花從來不斷。
然而總是爛的。
上月青丘那對狐狸大婚。他背著木頭偷跑數日,去了北荒一處凶惡地采擷千年靈芝作為婚禮,又輾轉跑到南荒,拖了以前相熟的野仙去青丘送禮,結果回來就看到木頭被陌生的女仙勾搭,木頭雖然冷著張臉,但那女仙就像是瞎的,一直沒話找話地糾纏。
以前青木臣獨自遊曆四海八荒,關於“風流神君南郊應龍”的流言蜚語沒少聽過,但大都不實,因為他清楚應龍這種家夥有多麼死心眼,木頭心裏裝著一個四公主,哪兒還能裝下其他人。
所以真實接觸到的,認識的,也就青丘白善這一朵兒爛桃花,如今白善終於同昊彥公子大婚,這朵僵了三百年的桃花也算碎成了末末。
然而,自從跟著木頭,他就見識了什麼叫“不請自來”。
木頭這種眉如遠山目若星辰,清俊又不失硬氣的家夥,似乎招各種各樣奇怪的男女投懷送抱,不提那些光明正大表白的,也不提那些偷偷摸摸暗戀的,單眼前的這位女仙,青木臣就覺得是四海八荒盛開的一朵奇葩了。
自己前腳剛走,這位仙娥就捧著一卷竹簡跑到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荒地來,非要跟木頭探討兵法,他從林子上空飛下來落在木頭手邊兒,那仙娥還一聲驚呼:“真可愛”,還伸了手指過來逗他。
結果自然是沒得手了,青木臣看著那隻塗著紅色指甲的手,腦袋和脖頸上的翎毛瞬間‘炸’起,想也沒想就是狠狠地一口,仙娥吃痛收手,抬手就是一道金光劈過來想教訓他。
本拍翅膀想飛起來躲開,那金光未至身前,卻被仙障擋了,木頭冷冷瞥了那仙娥一眼,而那奇葩的仙娥還在嘴硬。
“應龍神君這是做什麼?”她問道,“這麼冒犯本仙的一隻野鳥,應龍神君為什麼護著他?”
“它是我養的……”
木頭冷冷回了一聲,仙娥瞬間變了臉色,尷尬一笑,剛要解釋什麼,木頭又將眼睛一橫。
“閉嘴!”他道,“你現在就可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