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粉衫的男人笑了笑,“老人家好意我就不推辭了,隻是聽您孫子說,您是被上界天兵抓了去,據我所知,九重天對藥仙未免苛刻,您是怎麼……”

參須子聽他問這也不隱瞞,再次提起應龍神君的救命之恩又是一番讚歎感慨,沒想到男人臉上的笑容斂了,聽他說完,良久才道,“倒是沒想到,寒少宇還有點良心……”

參須子心中一顫,想到前幾日在南郊看到應龍神君身上的傷口,他雖然不太懂醫理,但大大小小的傷口是見過不少的,憑經驗推斷,神君身上的傷不是利器割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仙器法器所傷,肩膀上有捅刺的痕跡,其他部分也是從這痕跡延伸,倒像是……倒像是被什麼東西的爪子刮傷的……難不成……

“先生認識應龍神君?”

青衣粉衫的男人笑得有些奇怪,“有過幾麵之緣。”

“先生可知道……應龍神君受傷了?”

青衣粉衫的男人微微低了頭,目光暗了暗,“知道,不久前的事。”

“那先生可知道,應龍神君的傷勢很嚴重?”參須子繼續試探,心中卻早有答案,“他救我時,就在石椅上倚著,我看他傷口本來有些愈合的跡象,但又發炎,似乎是在水裏泡過,總之麵色不大好,說話也有氣無力,而且看他那樣子,就像在等死……”

青衣粉衫的男人臉色更加難看,目光晃了晃,突然起身朝洞外走去,小孫孫叫了他一聲,他似乎也沒聽到。

“先生去哪兒?”

男人沒有回答。

“我話還未說完,先生太性急了。”參須子道,“應龍神君救我一命,我自然要報答,就放了點兒血,現在他的傷已經好了,不過精神還是不大好,我救他時,聞到一股奇怪的藥味,大概是他傷重期間照顧他的女孩子給他喂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青衣粉衫男人的腳步停了,沒有轉身,洞外寒風呼嘯,許是寒風關係,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奇怪。

“如此也好。”男人道,“你說他殿裏有個女孩子照顧他,有人照顧,也好……”

不知為什麼,參須子從男人的話中聽出些傷情絕望的味道,未及深思,男人又轉身走回篝火邊坐下,盯著篝火沉默不言。

“先生和應龍神君不止幾麵之緣……”參須子開口將猜測說下去,“應龍神君是先生傷的,先生為什麼要傷神君?”

男人終於開口,隻是清澈的眼睛中再找不到剛剛的神采。

“我說是個意外你信嗎?”他道,“他惹我生氣,我在氣頭上,我衝他飛過去的時候,以為他會躲開,他肯定能躲開的,可是他為什麼不躲……奇怪的神君,腦子裏在想什麼,沒人搞得清楚……”

參須子相信男人說的是真的,應龍神君是個很好的神君,男人也是挺好的野仙,他想他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男人才躲到這兒來。

“也許是老朽多嘴。”參須子道,“老朽覺得有誤會要趁早解開才好,才不會留下什麼遺憾,如果先生有心和應龍神君解釋,老朽倒是可以做個說客,幫你們說和說和。”

“不用說和。”

男人抱著雙膝坐在篝火邊明顯賭氣,參須子瞧在眼裏,倒是沒想到這隻野仙竟然這麼孩子氣。

“我不打算回去了,什麼神君,狗屁神君,那就是木頭,木頭有什麼好的,誰樂意稀罕誰稀罕去,我不奉陪,我四海八荒閑逛,樂得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