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凰烈道,“就是滋補的藥材,不過醫官說這藥材一定要修成血肉之軀的,是妖精是野仙卻沒關係,都能用得,隻要刮些藥材的血肉下來,三碗水煎成一碗給二表兄服下,睡一覺起來,保準他活蹦亂跳跟從前一樣……”
“正好!那正好!”凰烈話音未落,那個年紀最小的小子卻拍起手來,用肘一碰文成催促,“兄長還等什麼,快將藥材拿出來,凰烈郡主要的,咱們正好有,還正好帶來的,這真是來得好不如來得巧……”
凰烈臉上露出些驚喜的神色,文成從袖子裏掏出個華美的鏤空木盒,打開放在桌上,寒少宇坐起身,看到有光華從盒中溢出,盒裏的山參支大漿足,蘆長碗密十分難得。
“這是我父君聽說父祖受傷特地塞給我的。”文成道,“父君說這是個野仙,有一千一百年的修為,托塔天王李靖將軍某年在長白山無意撞見,費了些氣力才捉到這支參仙,本來還有個小的,卻讓他逃了,李靖將軍本打算將這參仙進獻給玉皇大帝,但當時玉帝庫中有許多比這還好的,這參雖然有上千年修為,卻和玉帝庫中的比,上不了台麵,李靖將軍又對進補之事無甚興趣,就收在庫中,後來正趕上我父君壽辰,就將這支參仙當賀禮送給我父君了。”
“拿回去!”
寒少宇聽到這話心中更不是滋味,螻蟻尚是性命,又何況一支一千一百年修為的參仙,那個從李靖手下逃走的小參仙怕不是這支老參的兒子就是這老參的孫兒,舐犢情深不過如此,他身為一方神君,又怎麼能為自己吃掉同是仙體的參仙?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吃這東西?”
“可是父祖……”
文成想辯解,寒少宇根本不給他機會,立刻出口嗬訴,“喪盡天良的東西!”
凰烈拍了桌子,“你不收我收,我這就去讓牙將把它砍了,切成塊給你煎水喝!”
凰烈伸手去拿木盒,寒少宇抬手捏了個訣,一道藍光簇在指間,射向桌上的山參,木盒被劈得粉碎,那參卻完好浮在空中,繞著凰烈兜了一圈,有點點光華從參體向外溢出,白光一閃,殿中已沒有山參,取而代之的是個白發白須的老頭,手上還拿著頎長的木杖。
“二表兄!”凰烈見此光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要幹嘛!”
“既然送給我的,你管我要幹嘛!”寒少宇倚在石椅上道,“文成的好意我收下了,但我不會吃他,那個誰,我已解了你定身的法術,待會兒等這些小子走了,讓侍衛從庫裏給你拿些盤纏,家在哪裏可還記得?以後要當心點兒,這九重天和下界一樣險惡,看到過路的天兵天將,都要繞開些避避風頭。”
那老頭本來一臉茫然站在殿裏,將木杖執在胸前警惕打量著殿中的神仙,聽寒少宇這麼說倒是放鬆下來,瞟了寒少宇一眼,白光一現卻閃到他身前,凰烈的劍舉了起來,“你幹什麼!你別碰我二表兄,不然我殺了你!”
老頭瞄了凰烈一眼並不害怕,抬手解開寒少宇貼身衣衫看到胸前傷口嘖了一聲,揮手將木杖變成一把匕首,在自己掌心割了一刀,寒少宇來不及阻止,老頭已將掌心對著他的傷口滴下血來,熱乎乎的液體順著傷口流入體內,也就是眨眼的工夫,胸上的傷口竟然迅速愈合。
“你這……”
老頭拱手對寒少宇施了一禮,“還以為哪位上仙如此豁達值得敬重,沒想到卻是名震九州的應龍神君,老參祖籍長白,賤名參須子,野仙雖然卑賤,卻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應龍神君拿老參當仙看,救了老參一命,老參必然報答,此一回隻是償還神君恩德,日後神君再有難處,我長白參族必定鼎立相助。”
說罷,老頭化為一道白光從門縫溜出,寒少宇摸著已經愈合的傷口有些暈眩,再看殿中其他人臉上都是驚詫的神色,一切發生太快如同黃粱一夢,醫官曾說能否遇到此種藥材全看機緣,卻沒想到他寒少宇命好,才過了兩三日,就遇到如此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