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到後麵的十幾鞭子,戚曉風已經有種暈乎乎的感覺,牙床和嘴唇都咬破了,他幾乎是閉著眼在承受最後的煎熬。
“喂!這是幹嘛!”
恍惚間猛然聽到白九櫻的聲音,戚曉風頓時情醒,睜開眼就看見半空中一朵彩雲,母狐狸一身紫絛衣站在雲上,旁邊的男人金袍金冠文質彬彬,側頭望著母狐狸神情專注,戚曉風看到男人的瞬間,莫名心浮氣躁,男人盯著母狐狸的目光讓他窩火,動了動手腕,才注意到自己現在赤裸上身被綁在木架子上,非常不雅。
“神君你打他幹嘛!”
母狐狸從雲上飄下來,紫絛衣長長的衣擺拖在鞋後,金袍金冠的男人緊隨其後,倒是沒母狐狸囂張,見到麒麟神君,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直起身子,也拱著手不曾放下。
“華彬見過伯祖……”
那聲“伯祖”明顯頓了一下,看來是否該這樣稱呼金袍金冠的男人也吃不準,麒麟神君蹙了蹙眉,似乎有些頭疼。
他抬眼掃了下麵前跪著的男人,微微頷首讓這男人起身,鴻升從台下跑上來,在麒麟神君耳畔說了幾句,麒麟神君舒展的眉頭鬆了,掃了男人一眼也不說話,擺手讓兩個衛士將母狐狸拉到一邊。
“麒麟哥哥!”
母狐狸這一聲出口,那些神族後裔頓時嘩然,金袍金冠的男人表情更顯尷尬,戚曉風翹了翹嘴,母狐狸這一聲兒叫得正好,呼應金袍金冠男人那聲“伯祖”,簡直不能再好!
那個叫“華彬”的男人的身份戚曉風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大抵又是師父兒子的某位直係後裔,麒麟神君淡淡瞥了母狐狸一眼,再掃過華彬的表情眸光更深,嘴角輕揚,竟然笑了。
“你叫麒麟哥哥,就該不要打擾麒麟哥哥處理軍政大事。”麒麟神君道,“麒麟哥哥的事你管不了,也不能管,等這件事兒了了,咱們帥帳細談。”
麒麟神君這番說辭確實高明,既在眾仙麵前給足了母狐狸麵子,又幫母狐狸擋了華彬這朵爛桃花,華彬咳了兩聲,自覺站得離母狐狸遠了些,戚曉風看到這一幕莫名鬆了口氣。
母狐狸還算識相,沒再糟出什麼亂子來,後麵的幾鞭大抵有女孩子在場,戚曉風也沒覺得有之前那般難熬,等被鴻升從架子上放下來,倆個相熟的衛士要來攙扶,戚曉風挺了挺身子拒絕了,穿上短衫,看了看短衫上的血,仍舊覺得不雅。
“麒麟哥哥!”眾仙散了,母狐狸才敢發話,拽著麒麟神君寬大的袖擺指著戚曉風撒起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和麒麟神君如此相熟,“他怎麼你了,我青丘的人怎麼給你打成這樣子!”
麒麟神君又笑了,挑眉,倒是沒嫌棄母狐狸的不敬和衝撞,“你青丘的人?這半血狐狸明明是我弟弟應龍神君的徒弟,按地域應歸於南郊,何時變成了你青丘的人?”
白九櫻一時語塞,憋紅了臉,半晌才道,“他是我阿爹抓到的,出現在青丘,雖然是隻半血狐狸,好歹也算狐狸,天下狐族追本溯源都在青丘,所以我說他是我青丘的人也不過分!”
麒麟神君點頭,“這麼說倒也不錯,那麼青丘狐帝的掌上明珠,跋涉千裏跑到我這北郊,是來問我討人的?”
白九櫻的表情突然變了,戚曉風不喜歡她這樣嚴肅認真的表情,他也不喜歡母狐狸哭,白九櫻笑起來的時候才是最漂亮的,那種漂亮賞心悅目。
“半血狐狸,你過來!”
戚曉風躊躇了下,他現在身著短衫不好見人,尤其短衫上沾滿血汙,他這個樣子靠母狐狸那麼近,卻是唐突了……
“聾了?”白九櫻不滿道,“你快點過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你!”
戚曉風走過去,母狐狸從袖擺裏掏出支銅製的鏢,那鏢的尖端還沾著血,黑得發亮,明顯是淬過毒的。
“可是見過這個?”
戚曉風搖頭,母狐狸又從腰帶裏翻出樣東西,“那這個呢!”
戚曉風看到那物件的刹那愣住了,那是一撮火色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