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中毒了!

她心裏一怔,急忙叫二哥出來,二哥看到阿爹的樣子也很驚訝,彎腰將阿爹扛上肩膀,扛回狐狸洞,六太子自然也跟著進來了,雖然礙眼又討厭,站在洞裏也幫不上什麼忙,但現在情況緊急,白九櫻也懶得搭理他,索性隨他去了。

阿爹靠在石床上說不出話,整個下巴都是腫的,大滴的汗水從額頭上滾滾而下,白九櫻拿了手絹沾了些冷水幫阿爹擦了汗,一撫額頭,熱度滾燙。

二哥招呼六太子搭了把手,兩人將阿爹的袍子扯開,就在阿爹的左下腹有一處傷口,一個指節的寬度,看著很深,血液並沒有凝固,還不斷冒出來,那血的顏色也是黑的。

“阿爹房裏有解毒的丹藥,我去拿,你照顧他。”

二哥打了個手勢,起身朝阿爹房間去了,白九櫻晃了晃阿爹,想趁著他神誌尚清醒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阿爹動了動唇似乎想說,嘴巴剛張開條縫兒,更多的血順著他的齒縫和胡須淅淅瀝瀝淌下來。

“九櫻姑娘暫且別問了,伯父這傷口裏的毒少見,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法回答你。”六太子摸了摸阿爹的脖子,說道,“這毒從伯父的腹部已經蔓延到喉嚨,如果不是伯父用神力護住心脈強撐回來,怕是早有不測……”

六太子說著這話,便去翻阿爹身上,白九櫻蹙眉,雖然知道他這是在找線索,但還是有些不快,她這個做女兒的都沒去動她阿爹的衣服,這六太子一個外人,如此舉止完全當這狐狸洞是自家,他怎麼好意思這麼隨意!

不過不滿歸不滿,六太子這麼一翻找,還真從她阿爹的袖子裏翻出個銅製的鏢出來,那鏢的尖端染著阿爹的血,和傷口的形狀相符,必然就是傷了阿爹的凶器了,白九櫻估計阿爹是中鏢之後立刻感覺到不對將鏢拔下來,看到尖端有毒,迅速運功護住心脈,又將鏢小心藏了,一路撐著返回這裏。

她知道阿爹出門是去做什麼,阿爹那日和阿娘打了一架,屁股上的傷未好,就說要去西荒的火鳳神居找鳳熙神君討人,白九櫻當時就有些擔心,她雖然沒見過這位鳳熙神君,不過聽阿娘和其他神仙說這位的性格十分妖孽古怪,也很難相處,是個放蕩不羈的神君。雖然阿爹出門前她也勸過,西荒那麼遠,阿爹的傷又未好完全,萬一再和鳳熙神君打起來根本討不到便宜,但阿爹決定的事情不是她一個小丫頭就能改變的,他還是朝著西荒飛去了,白九櫻臥在狐狸洞看著阿爹的背影,心中就有些忐忑。

“這上麵刻的是什麼獸?”

白九櫻指著那鏢問了句,六太子端詳了很長時間,卻沒認出來,白九櫻從他手裏拿走銅鏢仔細端詳,也看不出那鏢頭上的獸首是什麼獸,有些像麒麟,又有些似虎,還有些像龍,單看外形好像和很多神族都沾邊兒。

“九櫻姑娘……”

白九櫻捏著鏢琢磨的檔口,六太子叫了她一聲,思緒被打斷,白九櫻心煩意亂,想找個理由把這討厭的家夥趕出狐狸洞,卻見六太子掰開阿爹的手,阿爹的手裏,緊緊握著一樣東西:一撮火色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