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你不提我差點忘了……”
隻顧填五髒廟險些忘了正事,白慕卿拱手身都未起,裝模作樣對著應龍神君施了一禮,“末將青丘白慕卿,傳麒麟神君口諭,問應龍神君討個徒弟,麒麟神君說了,您的弟子戚曉風借他暫用,戰後既還。”
應龍神君聽罷翹了一邊的眉,斜眼瞄著他模樣有些奇怪,青鳥聽到戚曉風的名字抖了一下,伸頭去望神君,神君張開一隻手把鳥兒圈了,用指尖刮蹭著青鳥毛茸茸的腦袋,“我兄長要那隻半血狐狸?他要那隻該死的半血狐狸做什麼?”
白慕卿眯了眯眼睛,看著青鳥的反應再聽神君措辭,直覺這裏麵大有文章,索性直接問了,果不其然,是那隻半血狐狸發狂傷了神君的青鳥,神君才將那隻“該死”的半血狐狸丟給娘親處置。
“你知不知道自個這作為尤其混賬?”
白慕卿笑了笑,瞄著青鳥露出雪白的犬齒,青鳥又往神君的手心裏縮了縮,神君怎麼安撫都沒用,僵持片刻,青鳥幹脆撅著屁股鑽進神君衣服裏,就從領口露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十分警覺地盯著他。
“你嚇我的鳥兒做什麼!”應龍神君瞪了他一眼,不滿道,“你們這些狐狸都忒壞,總跟隻鳥兒過不去?它怎麼你們了……”
白慕卿覺得好笑,“誰當初在黃潮淺灘劫了我老爹的胡,說是搶半血狐狸玩幾天,結果怎樣,有借無還就算了,走了走了,還將麻煩丟給我老娘,你就不怕我老爹和我老娘打起來?”
“他們沒打過?”應龍神君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撫著青鳥,“三天一小打,七天一大打,青丘哪個不知道狐帝夫婦不和?我說你老爹老娘也是悶得慌,互相舍不下就消了前嫌住一起拉倒,這麼別扭的增進感情方式,我活了這麼久,還真是頭回見……”
提到這個白慕卿歎了口氣,莫說是神君和青丘子民,現在這九重天,三界,還有哪個不知道他老爹跟老娘時常打架的,要他說他們家這老兩口也真是能折騰了,加起來也是好幾千歲的人,怎麼連小孩子都不如。
“口諭傳到了,吃完你就可以回去了,那些裘皮,留下兩件,其他帶走……”
應龍神君留下這句,帶著青鳥往回廊去了,不知是去殿裏休息,還是單純隻想躲他遠一些讓青鳥放鬆下來,剛剛的小仙從夥房出來,端了盆魚湯,白慕卿也懶得挽留,沒那老不死在旁,這頓飯才吃的舒坦,再說還有一個食盒沒有動過,他要是餓了,自個會出來吃的。
白慕卿嚐了嚐魚湯,口感香醇,魚肉更是不得了,幾乎已經被燉得入口即化,類似這種上佳的湯品他隻在一次赴宴時,在帝君的宮裏喝過一次,除去手藝,更多卻是在魚。
“哎!”白慕卿叫住上湯的小仙問了句,“這什麼魚?”
“就是剛剛神君釣上的白鯉。”
“我知道。”白慕卿道,“我是想問這白鯉,同普通的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口感相差這麼多?”
小仙撓頭不知,細問才知這是一百二十年才調到神殿守衛的牙將,因為不識神君尊容唐突冒犯,新近才被調入夥房,小仙直言自己一百二十年來隻在殿中駐守,從未涉及後院,自然也不知道這溪中鯉魚的差別了。
白慕卿也不刁難,隻是喝光一盆魚湯,告辭回去時寒嘯天送他出殿,再問這問題,那位絡腮胡的將軍笑容頗為無奈。
“三殿下有所不知,這溪中鯉魚是帝君贈給咱家二殿下的,四公主的事讓二殿下傷情,帝君也不知從哪兒聽說養魚調心養性,就送了許多魚苗來養在溪中,後來繁衍的多了,殿下喜歡得緊,飼喂自然精細,隻是最近回來這趟似乎轉了性子,莫說白鯉要撈來吃,連那些棗樹,都要砍幹淨……”
白慕卿笑了笑,“是因為那隻青鳥?”
寒嘯天露出迷惑的表情,繼而點頭,“大抵如此……可……好像又不是……”
白慕卿唇邊笑意更深,拍了拍這位耿直將軍的肩膀,“別再琢磨了,你家二殿下沒毛病,就是移情別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