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燕山黑龍(2 / 3)

血流滿地,屍體橫陳,慘象不忍長視。

昨夜所見的十二名黑衣人和錦衣白發的中年人,死狀猙獰,手臂卻被強行扭正,整齊的擺在那裏,這種整齊比橫屍街頭更令人毛骨悚然。所有人死者都沒有眼。甚至鼻梁骨都不見,一劍致命傷,從左眼,切穿鼻梁,削向右眼,甚至豁開太陽穴。十三人眉下皆是一道血紅深痕。

劍氣至烈,倒下之前,竟沒有一個人腦漿流出。

小鬥笠扶著牆一陣幹嘔,這景象,仿佛回到了自己上一次出劍後所處慘景。

沈世霜捂著嘴幾乎想吐:

“這種殺人方式,見所未見。”

沈世寒沉眉思索,道:“這根本不是殺招。”

小鬥笠回複了一點力氣,問道:“那是?”

沈世寒道:“是痛下殺手之前的致殘之招,隻可惜這十三個人和施招者武功差距太大。第一招還未下殺手,就已經撐不到第二招。”

小鬥笠本以為自己已經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又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武功差距大?”

沈世寒點點頭:“這是公開武典‘狂劍’中的‘滅燈’式,學成之人已有不少。但所謂學成,用此劍招,虛晃敵手之視線已算是功有小成。大成者可以滅燈式為其他虛招之後招,一劍斬穿雙目。而此人劍招仍然以滅燈式為試探之招,竟可以出招斃命。”

更笠始終無法相信的是,那個錦衣老人竟也沒撐過第二招。此情此景,令她回想起那雙電眼。她心中竟有一種莫名的情緒,竟是“可惜”。

普通人練就那雙眼至少是十四五年的火候,天賦異稟之人至少也要七年,變成一道深深的血坑。江湖火並,她見過不少,每一次流血,都讓她感到心痛。她曾見二十年血與汗練就的胳膊,隨意得被拋在地上,仍然握著刀,關節發白,怎也也不放手,像是離體前接納了永不言敗的遺誌。那隻手的主人為鍛煉這隻手流過多少汗?受過多少痛?誰會記得?誰會為那隻手哭泣?也許那隻斷手的主人,隻因為比對手多大醉幾次,多上了幾次青樓,多交了幾個朋友,疏於練習,才落得次下場。她細想起來,覺得江湖處處殘酷,早已不見暖意。

究竟是誰能做到,一人用同一招殺死這麼多高手。

大沈皺眉道“難道是公孫秋?”

沈世霜道:“絕不是。”

大沈道:“你能肯定絕對不是?”

沈世霜遲疑道:“這.....”

就在此時,三人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我能肯定!”

那聲音就像在身後炸開一般。三人同時回頭,隻見那人已近在眼前。

他們三人行走江湖已久,以大沈五感最為敏銳,小鬥笠直覺最準,沈世霜心神最集中。身後悄然而來一人他們卻全然無察覺,故此話之音,比驚爆更為可怕。

“因為殺他們的人就是我。”

黑衣蒙麵,銀鎖,鐵口袋。腰間三尺漆黑佩劍,無鞘,劍柄以布裹纏。

就好像白龍穿著黑衣再現武林。

小鬥笠道:“就憑你?”

黑衣人道:“是的,就憑我。”

他的話,已經足夠可信。若剛才他背後出手。

小鬥笠三人縱然可活,又豈能全身而退?

殺氣內斂,暗步無聲,行路無風。

江湖上很久沒出現這樣的頂尖殺手。

小鬥笠道:“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