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一種?”這話岑七沒有說出口。
小鬥笠道:“我在想,敲碎這樣的硬骨頭一定很有趣。” 說罷,她把岑七的短劍插在桌上。短劍劍柄竟然被按出了兩道稚嫩缺又猙獰的手印。這種指力碾碎一副骨架,就如同捏一塊豆腐。
岑七眼角都在發抖。
小鬥笠見他害怕的樣子,笑著說道:“雖然我很想這麼做 ,但我敬你是條漢子,我不傷你。“
岑七這才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小鬥笠道:”但你得跟我走。”
“你想耍什麼花樣?”
岑七不敢大意道,因為他並不相信這理由。“敬你是條漢子”在如今的江湖上,已經是“利用你”的開篇說辭。
小鬥笠道:“沒什麼花樣,隻是我們需要你闖一趟大漠。”
小鬥笠走到他身後拍拍他的肩說:“怎麼樣,你不願意啊。”
“要我幫你殺人?”
“什麼都不用做。”
沒人會在沙漠上帶一個累贅,如果他還有利用價值,那絕對不是壞事。
“難道 ,難道他想把我當做擋箭牌,沙漠上少了水食,就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岑七心中已經不忍繼續再想。
“士可殺不入可辱。”
岑七並不相信他的話,寧願速死。
小鬥笠大笑:“說得好” 笑聲未滯,就已出手。
說話之時出手,防不勝防,因為武者以氣為先,說話之時未能閉氣,行招將慢,甚至軟弱無力。
久而久之,這個武林上所有的武者,都習慣無言屏息以戰。
像小鬥笠這樣說話之中出手的人,已不多見,岑七一個冷不防,轉瞬被封住穴道。
封穴並不需要太大力氣,所以不需要時刻閉氣。
“你以為你有的選?”小鬥笠一臉嘲弄得看著他。
而岑七不僅渾身不能動彈,連啞穴都被封,若青筋可以寫字,他得臉上已經布滿了髒話。
離開之前經過大沈身旁,說道:“給他綁緊一點。”
大沈搖搖頭,歎了口氣,然後吊著嗓子學小鬥笠的童道:“難道我還有的選。”
“去你的。”
小鬥笠扭頭離開。
“哈哈哈哈”
大沈大笑。
大沈和田掌櫃是舊相識,他知道掌櫃年輕時也闖蕩江湖,但並不知他昔日的名號。無論如何,這掌櫃還是懂點江湖規矩的人,也知道怎麼以此賺錢。大沈為了讓掌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破費不少。
“誰讓我遇到你這顆煞星了呢。”
“誰讓我也遇到我的小煞星了呢?”
岑七被扔到了柴房。
他被點住運功穴道,並且被困得非常緊,這種捆法,時間一長四肢就會廢掉。
這個不殺人的小鬥笠,岑七早有耳聞,其實也隻是不殺人而已。
殺人以外的事,看上去這孩子都做得出來。
殺人從來就不是最消仇解恨的方法,從來不是。
想到這裏 ,岑七不禁不僅暗自歎氣。
小鬥笠本不喜歡這家客棧。
太過簡陋。
綁了岑七之後,卻又不得不住進去。
所以不到睡覺的時候,她寧可在街上閑逛。
然而大沈今天一定要她進來,說是要為她引薦一個人。
“可靠嗎?”小鬥笠用手指挑挑帽簷,宛若多疑謹慎的老江湖。
“絕對可靠。”大沈道。
“有多可靠?”這句話明明更謹慎,表情卻讓人覺得她正在完全沒有興趣的問著廢話。
大沈卻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小鬥笠的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點點頭,決定會客棧去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