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寞的突然離去在李府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震動,甚至除了幾個有心人之外,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離去和他的出現一樣顯的那麼的突兀而又不掀起絲毫波瀾。
李家因為小主人李林的突遭意外,此刻全府上下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下人們不僅沒了平時的歡聲笑語,連走路也顯得匆匆忙忙。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觸黴頭,盡管李家主人平時平易近人。相反,一些念及主家恩惠的老媽子小丫鬟紛紛為小少爺祈福,祝願小少爺早日醒過來。
今天是李林昏迷不醒的第三天。此時,李福和幾個小丫頭在李林房中小心得伺候著,守了一夜的李母剛剛在管家的勸說下回去休息,盡管沒有人知道李林會在什麼時候醒來,但是還是沒有人敢有絲毫大意。李林靜靜的躺在床上,他的呼吸平穩,像睡著了一樣,隻是臉上病態的蒼白格外的引人憐惜。
李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自己好像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朦朦朧朧的他看到了好多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他看到了雙目盈淚,憔悴不堪的母親,他看到了疲憊不堪對著自己自言自語的莫寞,他看到了不住栽頭,卻強打精神的李福……
他想做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麼也做不了,他隻能一直看著,看著,他的心緊緊地揪著。第一次,他有點後悔自己的盲目衝動了,他意識到他從來不是一個人,他不該就那樣自私的用未來做下了賭注。
漸漸地,他覺得好累,好累,他好想睡一覺,可是他又害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他知道有人需要他,但是慢慢的,他開始不受控製,他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對…對不起。
李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個世紀,他的頭好痛,好痛,他想睜開眼看看,卻覺得眼皮好重好重,他沒有一絲力氣,連動動嘴也做不到,四周一片靜悄悄的,那種感覺好孤獨,好無助。
“…水…”不知過了多久,李林終於有了一絲力氣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虛弱,幾乎細不可聞。
“少爺…少爺好像說話了!”李福激動而又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在李林耳旁。聞言,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想確定一下,這樣的烏龍在這兩天已經發生過好多次。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渴…水……”李林又開口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
“水,快拿水來,少爺要喝水!”再次聽到聲音之後,李福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激動顫抖。聞言,一群人頓時搞得手忙腳亂。
很快,李林覺得自己被人扶了起來,一杯溫水送到了嘴邊,李林費力的吸了一小口,覺得好多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勁來的李林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了身邊那些熟悉的麵孔。活著,真好!
看到李林醒來,屋子裏頓時充滿了喜悅的氣氛。
“少爺,你終於醒來了,你都不知道大家多擔心……”
“別說了,少爺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讓少爺多休息一會!”
……
一幹人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說著。
忽然,李福好像想起了什麼,“快,快去通知夫人,少爺醒過來了!”接著,兩個小廝快步的跑了出去,去向其他人傳遞這個喜訊了。
盡管周圍很吵,但是李林倒沒覺得煩,他喜歡這種感覺,被人關心的感覺,活著的感覺。
漸漸地,屋子裏安靜了下來,李林閉上了眼,他需要給母親一個好點的狀態。想到母親,李林心中頓時滿懷愧疚。對於這個溫柔善良的女人,自己欠的太多了,同時他也暗下決定,以後再也不會魯莽行事了。
沒過多久,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接著門外傳來下人們的請安聲。
“夫人好!”
聽到聲音,李林立刻睜開了眼睛,目光朝著房門看去,隻見李母快步朝著這邊跑了過來,因為太過匆忙,她的呼吸顯得有些紊亂。
李母快步走到床前,看到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她握住李林的手,神情關切的問道:“林兒,感覺好些了嗎?”接著似乎想繼續說些什麼,但卻忍了下去。
聞著母親身上熟悉的馨香,李林感到異常的安心,但是看到母親略顯疲憊焦慮的臉龐,內心頓時感到十分的愧疚。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林兒沒事,勞娘親掛念了,孩兒有愧!”李林為了讓母親安心,努力的做出一副還好的樣子,但是那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聲音又怎麼能騙得過一個心係兒子的母親呢?
“說什麼呢!沒事兒就好,有娘親在,一切都會過去的!林兒再休息會兒,娘親就在這兒守著你。”李母幫李林掖了下被角,在這一刻,她隻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娘親,我真的沒事了,您快回去吧!您這樣我會心疼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