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手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著手機裏,剪子平靜的聲音。
剪子,是我的鐵哥們兒。他真名叫王翦,就是那個戰國時期秦國那個縱橫天下的名字。名字雖然響當當,可他卻是個實打實的話癆。那家夥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跟李白清的段子似的。可一有了什麼心事,卻要老子費好大勁才弄得清楚。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對我特信任。
信任歸信任,聽到他給我打電話,隻是告訴我,他分手了。我壓根兒是不相信的。
“你別騙老子了,現在幾點鍾啦!”我打了個哈哈,吼他:“別來煩老子,明天老子還要上班呢!”
他說:“小何回來了。”
小何回來了!聽到這句話,我覺得有人扇了我一耳光。
“他不是在廣州麼?”我問。
我知道小何是誰。他是剪子現在女朋友小影的前任。
手機那頭,剪子沒有說話。我看了下手機,他沒有掛斷通話。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換了是我,我也隻能厭惡的罵一句,真不是東西!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淩晨三點過,我想手機也不是東西!剪子更不是東西!他是我鐵哥們兒。
“都說是鐵哥們兒了,這個點還來叫我,怎麼不去死呢!”以前,半夜接到他的電話,我總是罵他。他樂嗬嗬的跟我說:“要不是鐵哥們兒,這麼晚了,球哪個喊你吃燒烤哦!”
“你在哪裏?”我想了想,問他。
他說:“我在老地方。”
“好。”我告訴他,“你在那裏別走,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我很是懊惱自己,簡直就是個豬。可是豬也是有隊友的,隻是沒想到豬的隊友,也是豬!
深更半夜的,本該是春夢到天明的。竟然鬧分手!睡了這一晚,明天走,要死人哇!都在一起那麼久了,還差這一晚麼!
我罵罵咧咧的坐了起來。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熒光,我憑著睡前,手放棄底線的感覺,在被子裏翻找。
我的大紅馬呢?
沒等手機屏幕黑掉,我就不耐煩的亮了燈。才發現大紅馬焉了吧唧的壓在枕頭下。我伸出右手,習慣性的撿起來,抖了抖,就騎了上去。又在床腳椅子上一堆衣服裏翻出了一件白T恤。穿上T恤,穿上牛仔褲,穿上襪子,穿上運動鞋,再拿過鏡子照了照,在頭發弄了些發膠,自我感覺還不錯,才出門。
都說女人出門麻煩的很。其實,我覺得男人出門也不是很省事。尤其是單身的,為了吸引異性,不得不花點心思在自己的身上。剪子常常教導我說,你不打扮自己,你怎麼知道你出門倒垃圾的時候,你的心上人會不會也在呢!
淩晨三點過的街上,心上人是沒有的。你想打個的士,才發現路上連四條腿的機器都少的讓你著急。
不過,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有的,隻要你願意不要命的站在大路中間,總會攔下願意載你一程的人。當然,你也別忘了滿臉客氣的感謝一下好人,畢竟,這世道好人實在是太少了。別問我怎麼感謝,我的原則是,一定要讓好人能夠在助人為樂之後,有個愉快的心情。所以,原本十分鍾的路程,我花了100塊,坐了一輛趕早進城到水果批發市場去的電三輪,用了20分鍾才到。
下了好人的坐騎,我麵前是一條煙霧繚繞的街道。
曾幾何時,DJ震耳的聲波和濃鬱的燒烤成了最好的搭配。在夜色下,留住了多少不眠的男女。
那股讓人流哈喇子的辛香味兒,在炙熱的炭火上,嗞嗞的冒著煙。我看著,好想衝老板吼,來瓶啤酒!
剪子說的老地方,就在這條街道上。是一個三四十平米的大排檔,有五六張小桌子。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大胖子,是本地人。大熱天光著膀子,穿一條花哨的四角褲是他的標配。
他這個人,很樂觀。不管今天生意好不好,你看到他,他都在對你樂嗬嗬的笑。
或許,這是我和剪子喜歡到他那兒去的緣故。當然最重要的是燒烤,他家的味道,最能戳中我和剪子的興奮點。其實,是我和剪子的口味重,又喜歡貪點小便宜,總是喜歡讓老板給我們送點免費的。老板當然會嚷嚷著自己虧了,不過,過不了一會兒,我和剪子還是會得償所願了。
去的次數多了,我們也成了朋友。有時候,三個人也圍在一起喝點啤酒,吹吹牛。知道他在家裏排行老三,我和剪子就喊他三哥。有了三哥,也就有了三嫂。
三嫂是個身材苗條,年過三十,風韻猶存的女人。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從來不看生意,至少我和剪子沒見過她在大排檔裏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