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卻還十分平靜，仿佛她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我曾經想過殺了她。如果我們兩個人隻能活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我。雖然我們是同一個人。可是明顯，我輸了。在我發現她是蕭然，是曾經的我時，我震驚不已。所以才會抓她來靜苑進一步驗證我推測的真假。事實總是讓人難以相信。”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見她會老的？我都沒有發現。”
“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清楚嗎？見得多了，自然就發現了。我是想告訴她真相的，可是又不敢。誰知在我最終想要說出真相的時候，發現自己變老了。也許我們注定隻能活一個，而上天已經幫我們做了選擇。”南歌拿起對麵的鏡子，將它漸漸朝自己靠攏，自己的臉在鏡子中被慢慢放大。整個鏡子中都隻有她那張蒼老的臉時，她將鏡子扔了出去，砸得門哐當作響。
該結束的都會結束。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束。
“怎麼可能？”沈約拿著卷軸，呼吸急促。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仔細理解話裏的意思。可是無論他怎麼看都隻看出了一層最重要的意思，那就是蕭然和南歌是同一個人。
隻不過一個先來，一個後到。一個成了南歌，一個成了神女。
蕭然跪在地上，蜷縮著，她內心已然崩潰，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都是魔鬼。隻有二十一世紀的人才是真實的，這個世界的人不過都是幻想罷了。
她應該努力醒來，回到二十一世紀去。
然而她腦袋裏卻在不停的搜尋證據，來證明南歌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為什麼沈域發動那麼大規模的戰爭，卻隻是將自己抓走？為什麼自己被抓走，南歌不僅不傷害自己分毫，還對自己那麼好？為什麼南歌要以密核為賭住來玩一場遊戲？為什麼她的容顏漸漸變老到最後甚至對她避而不見？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可以用密核裏的內容來解釋。
沈域從沈千雪那裏了解到了蕭然的性格，覺得和過去的南歌很像，於是將這一切告訴了南歌。南歌聽到後隻是冷笑：“有趣。”
於是開始更廣泛的收集關於蕭然的資料。越是收集她越覺得不對，越是收集她越覺得蕭然幾乎就是曾經的自己。
她有了最大膽的設想，可是她不敢相信。
於是她聯合沈域將蕭然抓來，想盡一切辦法驗證這個猜測的真假。
事實的結果總是讓人難以相信的。
她開始明白天道的無常。或許蕭然的到來就是為了結束她的統治。如果非要死一個，她當然願意蕭然去死。
可是她發現，那個死的人應該是她自己。因為她正在逐漸的變老。
她花了很久的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那段時間她幾乎每天夜裏都去蕭然的寢殿前觀望。
自己嗎？居然是自己。真的很像自己呢。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她看著蕭然的笑容，想著自己的過去，聽著蕭然的聲音，想著自己的過去。偶爾她也會想想蕭然的未來，可惜她無法猜測未來。
她在自己逐漸老去的容顏裏看淡了天道，決定將這個世界留給蕭然。
如果是輪回，那麼有什麼辦法終結輪回呢？她不知道，她是第一個。蕭然是第二個。
如果要終結輪回，應該要很多個一起努力才能找到對應的方法吧。
那時候，自己是不是會在二十一世紀醒來，然後看到蕭世南那關心的眼神。
提到蕭世南南歌就想笑。誰能想到自己會遇到蕭家的祖先。過了這麼多年了，她當然想明白了。蕭世南哪裏是把她當妹妹看待，分明就是把她當戀人看待。隻可惜那時候自己太蠢，沒有明白過來。似乎也屬於不想明白的狀態。
從蕭然的態度來看，她似乎也還沒明白。然而南歌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