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龍年回到道觀時,左大師正畢恭畢敬地帶著弟子迎接著他的歸來,按照婦人提供的情報來講,麵前一身運動裝的少年十有八九是市裏派下來調查鎮上情況的大官,假如能拉攏好關係,這紅葉鎮的發展那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自己變相土皇帝的位置也能做得安穩些。
一臉懵b的林龍年被徒孫三個又是捏腿又是按頭的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他有些清楚鎮長家那婦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左大師這來的是哪一出啊,就連出來給林龍年充當保鏢的虎子也吃了一驚,還打算悄悄告訴剛才的情況,當下想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沒成想,您居然小小年紀就身居高位,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了。”左大師老臉堆滿了殷切的笑容說道。
身居高位?林龍年腦子轉得異常迅速,想必是鎮長家告密的婦人把自己當成了地方領導來暗訪了,正愁不知應該怎麼解決盤根已久的左大師,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嗯?沒想到左大師真是神人啊,這麼短時間就能掐算到我是上頭派來的。”林龍年端著弟子給他剛泡好的杯茶,擺著譜說道。
左大師眼珠骨碌一轉,不放心地試探著問道:“能掐會算本就是老夫的一些小伎倆,但不清楚您在何處高就,難不成政府要大力扶持我們紅葉鎮了嗎?”
林龍年冷哼著沒言語,隻是用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住老道,渾身散發出了一種無形的威壓讓左大師喘不出氣來。
左大師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心間暗想:壞了,該不會真是個官兒吧,恐怕還是個官二代,這下可得罪開了。
其實林龍年並沒有所謂的官威,人在官場浸泡個十幾年才能得道成仙,他哪兒有那個速成法子,隻不過用得他爺爺教他的祖上功夫,用常人沒有的真氣嚇唬了老道一下。
“本人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你們這個地方的民風怎麼樣,畢竟改革開放這麼些年了,紅葉鎮也該整改整改了,但是你早上的所做所為讓我很是失望,身為道家人怎麼能如此貪財呢?”林龍年假裝慍怒地說,他們一行人中除了狗剩最貪財外,林龍年對於錢也是來者不拒,誰嫌錢燙手呢?
老道原本就不想聽到林龍年提及這個,沒想到想什麼真來什麼,他對著身邊弟子悄聲耳語了一陣,大弟子憤恨地瞥了眼林龍年,挑頭朝老道的寢室走去。
不一會兒,大弟子取出一張存折和早上林龍年交到老道手上的鈔票,方才的一切虎子已經夠吃驚的,再來上這手,讓他不得不對林龍年有種五體投地的感覺。
“領導,這些您收好了,我這麼些年的積蓄可都在這兒了。”老道痛心疾首地說,早上的錢還沒來得及讓弟子去縣裏存起來,沒成想到晚上卻折了老本。
林龍年看了看存折上的數目,僅僅隻有兩三萬而已,這讓他不由得有些惱火,作威作福這麼些年,隻有兩萬多的數額,把自己當猴耍呢?
“積蓄?老頭剛好話跟你說多了是吧?你來紅葉鎮也有些年頭了吧,鎮上的居民年年交給你的錢呢?別告訴我你揮霍光了。”林龍年一字一句地說道,截然不同的態度讓老道心髒拔涼拔涼的。
“請你好好說話!我師父也算得上是個大仙兒!”黑童子出聲嗬斥著林龍年,他對師父的這一切所做所為有些不理解,當林龍年言語不善的時候他就嚷嚷開了。
林龍年嘴角一咧,在道觀大廳內昏暗的燈光下格外可怕,老道差點兩眼一番,昏死過去。
當初收下這個傻弟子完全是因為他父母賣的價格奇低,在道觀吃得也少,但做起事來一點不含糊,老道還以為幹了件便宜的買賣,沒成想今天讓他硬生生氣了個半死。
“老頭好好教育你的徒弟,什麼東西,知道開罪我的人什麼下場嗎?”林龍年雙手交叉,言語不善。
左大師連忙一把拽過他的傻徒弟,陪著笑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嘛,您大人有大量,跟一個小孩子發脾氣多劃不來?”左大師不愧是人精,一語雙關,一時間讓林龍年也找不到什麼好的方式發威。
在老道另一側精明的大弟子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林龍年的一言一行,畢竟跟著老道這麼久,別的沒學會,捉摸人的功夫還學得不錯。
“其實吧,老頭我覺得你這道觀不錯,風景挺美的,這樣吧,你蠱惑群眾的事我也不給你報上去了,乖乖地找個沒人的地方頤養天年去吧。”林龍年威脅著說。
老道連忙拱手作輯,林龍年的意思很清楚了,要麼把錢全交出來,要麼滾蛋,“領導啊,不是我不想交啊,這紅葉鎮的情況您也清楚,一年七七八八交上來的也隻有一點點,大多數都是給我們送些什麼鹹魚臘肉之類的,我們的日子也著實不好過啊。”
林龍年仔細打量了一下老道的臉色,在確定他沒說謊後深吸了口氣,林龍年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會貧窮到這種地步。
“暫且信了你的話,這錢我先保管著,什麼時候還給你,還需要看你的表現。”林龍年光明正大地將存折收入囊中。
老道沒指望著把兩萬多能要得回來,就在老道剛準備緩口氣的時候,林龍年那催命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聽聞這鎮上一直傳著有鬼怪之說,你們既然身為道家中人,為什麼久久不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