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幫主,做人不要做得太絕了。”
烈辯憤憤地咬住牙,看向落子先生,“先生高明,烈某不得不佩服。隻是這做人不絕,怎麼能把事做絕?不把事做絕,怎麼能才能在功成之後身退?江湖上混的人,大多數都是這樣的,難道先生不是嗎?”
落子先生道:“絕與不絕,方看本心。若是不想做絕,當初就不應該做絕;若是你現在想做絕,當初就不應該放過那幾個人。”
“在下想要贏烈幫主確實是很難,但在下若是想逃,卻也簡單。”落子先生掃了一眼在座的幾個人,“但若是在下聯係這些人一齊圍攻幫主,隻怕烈幫主也絕對討不了便宜吧。”
“你與雄風雲有聯係?”烈辯現在不得不考慮是否要先放過他們了。
“狡兔三窟,烈幫主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落子先生道,“這倒要看看烈幫主本心如何了。”
烈辯今日已經與這些人撕破了臉,輕易放他們出去是不可能了,當下橫下心道:“江海彙九十萬兵馬,若是一齊圍攻你們,你們也絕對討不了便宜。”
落子先生笑道:“烈幫主這是打算魚死網破麼?那烈幫主在下提醒您一句:鄭泠決以一己之力可搏殺二十萬精兵,雄幫主可獨戰百萬雄師,烈幫主想必最了解,更何況……相比起在下,夏霜才是烈幫主最不好處理的人。”
夏霜心裏驀然一驚。
以剛才瓷片刺入手心的反應來看,他是……死不了了嗎?或者說,他現在其實已經死了?
烈辯沒滲透落子先生到底什麼意思,還以為夏霜練成了什麼絕世武功,思量片刻,道:“隻要先生自願留在江海彙,烈某就絕對不會為難在座的各位。”
“這有何難?”落子先生笑道,“烈幫主若是不履行諾言……”話鋒一轉道:“江海彙的人,可是有一大半的人都在在下手上。”
烈辯幹笑幾聲,自然不敢動落子先生,勉強道:“那烈某今日真是多有得罪,各位請提前回去吧。”
嚴世驚冷哼一聲,坐在座位上沒有動。
軒轅秉兼和雄風雲好歹說了些場麵話,謝過烈辯後出了殿門,心知如果沒有落子先生,他們幾個今天倒是真的回不去了。
雄風雲等人走後,夏霜深深望了一眼落子先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事,來不及深思,便在雄風雲走出大殿之後才跟了出去。
雄風雲方才就坐在離夏霜不足五步遠的地方,希望雄風雲不要看到才好……要不然他根本就沒辦法和雄風雲解釋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才變成那樣。
這件事本來就不屬於一個正常人人的理解範圍之內。
夏霜也不求雄風雲能信任自己,隻要雄風雲能讓他與雄風雲合作扳倒烈辯,那麼他偷來的這十年,就可以還給天下了。
雄風雲越想越不明白,進了風雲城後,特意吩咐城門的守衛不要放夏霜進來,要是後者硬要闖進來,就地斬殺。
雄風雲知道自己這樣做太草率,而且太不講道理,萬一是他眼花了呢?何況夏霜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不過雄風雲明白,隻要不是他眼花,就算那些守衛生出三頭六臂,夏霜也絕對死不了。
既然夏霜試探雄風雲,那雄風雲也要試探試探夏霜才行啊。
…………
夏霜行至風雲城城腳,還未進門就被守衛攔了下來,抬眼望了一眼城頭,沒有雄風雲的影子。
是雄風雲吩咐守衛把夏霜攔在城外的。
夏霜皺眉,環視圍了一圈的守衛,道:“告訴你們雄幫主,他不親自下來,我就自己進去找他。”
其中一個被雄風雲吩咐“硬闖進來就地斬殺”的守衛低聲吩咐了幾句,夏霜一警覺,長身而起,踏著那個守衛長槍的槍尖出了包圍圈,側頭瞥了一眼追上來的守衛,冷聲道:“誰敢追上來,就死。”
那些守衛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謹遵雄風雲的命令,還是以保命為主?夏霜說什麼,就絕對會那樣做,要不然他還能留個活口,日後給自己添麻煩?
肯定不會的。
夏霜甩開那些守衛,徑直走向雄風雲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