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落下,陰風驟起,本就寒冷的夜似乎又冰冷了幾分。
東南方位亮起數盞燈光,燈光由遠及近,眾人終於看清那竟是一架步輦,步輦之上披著紅黑相間的紗布,那紗布隨風飄蕩,在幽幽燈光的襯托下鬼氣森森。
步輦兩旁各有一男子護衛左右,而透過飄蕩的紗布,依稀可見裏麵端坐著一人。
鬼厲、秦無炎和金瓶兒以及玉陽子的神色都鄭重了起來,雖然不知步輦內的人如何,但單單其左右兩名護衛的氣勢就非同尋常,特別是金瓶兒更是神色大變,眼神閃爍不定。
但見那左右兩名護衛,其中一人白衣飄飄,手握折扇,宛如一介書生。另一人則身著藍衣,背負利劍,神情肅穆。
步輦簾子朝兩邊分開,裏麵端坐之人緩緩起身,隻見此人身著黑色錦衣,一頭黑色長發以青色發帶隨意紮著,其臉上帶著一個純白色麵具,隻露出兩隻眼眸。
“三位道友,如今鄙人已然現身,不知三位可否答允鄙人方才之請求呢?”那麵具人說道。
秦無炎道:“冥府君你不過三人,而我等數百人在此,若是就這麼離去的話,豈不讓天下人笑話我三大門閥。”
“嗬嗬……”麵具人笑了笑,道:“秦兄的意思是比人多麼?”
語聲落下,左邊的書生折扇刷的一聲打開,也不見其有何動作,天地間驟然陰風大作、風中更隱有鬼哭之聲,而後黑暗中逐漸浮現出幽藍色的身影,這些人影個個披甲執銳,宛如軍隊一般,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少說也有數千上萬。
“有勞陸前輩了。”麵具人對那書生道。
“府主客氣了。”那書生微笑道。
而場內之人無不變色,縱使場中已經有不少人聽說這冥府君能夠操控無數陰兵鬼將,但如今親眼目睹之下,心中之震撼絕非耳聽那般。
“秦兄,現如今我等又是哪邊人多呢?”麵具人淡淡道。
秦無炎麵露怒色,他絕不相信對方彈指間便招出如此多的陰兵鬼將,現如今這般定然是對方早已布置好了。
正當此時,金瓶兒忽然道:“秦師兄、鬼厲師兄,我合歡派此番前來不過是為報長生堂陷害我派之仇,如今既然有冥府君願為小女子代勞,小女子自是落得自在,今夜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竟然真的轉身離去,其後的合歡派弟子也是一陣愕然之後,才連忙跟了上去。
秦無炎沒想到金瓶兒居然說走就走,他不認為金瓶兒是被對方找出的這些陰兵鬼將所嚇走的,若是如此的話,她金瓶兒也不會成為如今聖教三大年輕高手之一。這些陰兵鬼將雖然數量眾多,但若是三大門閥的人聯合一起對付的話,也不是沒有一拚之力。
另一邊鬼厲望著合歡派逐漸消逝的影子,眼神微微閃爍,又瞧了眼冥府君,也忽然朗聲道:“今日有幸見識冥府君之風采,也不虛此行了。如今金仙子既然都願退出,我不過是局外之人,自不能夠不成他人之美,告辭。”
鬼王宗也就此退去,場麵頓時就剩下長生堂和萬毒門的人。
玉陽子一直沒有開口,臉上神色變幻莫定,在那無數陰兵鬼將出現之後,他便知道今夜自己長生堂恐怕當真氣數已盡了,現在這個時候他所考慮的是如何保存自己,所謂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作為一代梟雄他絕對可以屈伸。
“秦兄,可否給鄙人個麵子?”麵具人淡淡道。
秦無炎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