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天氣轉涼,但他如今早已是寒暑不侵,自然是無礙。
憐星的頭輕輕靠在林越溪肩膀,望著湖水中倒影出的彎月,柔柔道:“夫君,這一個月來是我這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謝謝你。”也不知道何時起,憐星便開始稱林越溪為夫君,雖然兩人為正是成親拜堂,甚至也並無肌膚之親。
“傻瓜,你我既是夫妻,何須說‘謝’字呢?而且,此生有你,有這星月滿天,我亦心滿意足。”林越溪含笑道。
憐星的臉上洋溢著幸福,道:“夫君,那我們就一直待在這裏好不好?”
林越溪一怔,無言以對。
沒有得到回應,憐星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消失,低聲道:“夫君,你是放心不下小魚兒和無缺麼?”
林越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也……也許吧。”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腦中雖然劃過小魚兒和花無缺,但那僅僅是一閃而過,紛遝而來地卻是如潮如湧的地球記憶,父母、親人、朋友還有……還有那曾經刻骨銘心的女孩,不,除了這些,他甚至還想到了於他來說同樣屬於異界的李莫愁和洪淩波。
憐星自然不知道這些,在她想來在外界除了小魚兒和花無缺便再無林越溪的牽掛。
“可是姐姐肯定去過惡人穀了,他們……也許……”憐星沒有說下去,臉上卻難掩悲傷,想來她終究還是關心江楓的後人。
林越溪不知道小魚兒和花無缺是否遭了邀月毒手,但自私地說就算他們遭了邀月得毒手,其實於他來說並不影響,他的任務隻是報複邀月,而並無保證小魚兒和花無缺存活的條件,隻要他擊敗了邀月,狠狠報複她一次,那他就完成任務了。
若說此前從懸崖墜落下來之時,因為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心血來潮地覺得給憐星一個被愛得感覺,有了那一番深情款款的表白。然而如今卻奇跡地活了下來,那此前的心態和如今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常常情人間對話,說為了對方願意放棄整個世界!而今林越溪當真麵對了這麼一個問題,若是選擇留下,那麼他就真的放棄了整個世界,那個世界中有著他的父母、親人、朋友。林越溪不知道別人如何,但他卻知道自己恐怕做不到,至少現在他做不到。
凝視著如同小貓一般蜷縮在他懷裏的憐星,若是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她恐怕會……等等,天書中不是有人物商城麼?縱使我回到地球,也能夠通過天書幣將她帶到地球。
想到了這裏,林越溪的心情豁然開朗。
“憐星,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情。”林越溪鄭重道。
憐星神色一怔,雙眸中難掩一種奇妙的恐懼。看著她這幅模樣,林越溪知道這是她那長久的自卑,造就了如今這般小心翼翼。
“憐星,我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林越溪道。
讓林越溪驚訝的是,憐星居然並未表現出太大的驚訝,就放佛早知道了一般。
“你……你一點都不驚訝麼?”林越溪疑惑道。
憐星道:“其實我早就懷疑過夫君你不是‘林越溪’,而且在夫君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時常會囈語,其中有許多東西我聞所未聞,所以我便知道夫君定然有一個神奇的過去。”
林越溪道:“那你為什麼從來不曾問過我?”
憐星道:“因為隻要夫君愛我、疼我,不管夫君是什麼人?來自於何處?我都不在乎,我隻在乎你這個人而非其他。”
“憐星……”林越溪感動不已。
憐星眼中忽然泛起了淚光,喃喃道:“夫君,其實我更希望你永遠不要告訴我。”說到這裏,她輕咬朱唇,哽咽道:“因為你如果告訴我這些,那……那就說明你……你將要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我已經離不開夫君了……嗚嗚……”
林越溪抬起手將她緊緊抱住,顫聲道:“憐星,我並沒有說要離開你啊。”
憐星微微抬眼,道:“夫君,你……你不會離開我麼?”
林越溪道:“當然,我怎麼舍得離開你呢?”
“那……那你既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難道不用返回那一個世界麼?”憐星道。
林越溪道:“我自然是要回去的,不過,你既然是我的妻子,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跑,你自然也要隨我滿山跑咯。”
憐星不由得撲哧笑了出來,右手在他腰間輕輕擰了一下,道:“誰要跟你滿山跑啦。”
將她終於破涕為笑,林越溪鬆了口氣,笑道:“難道你不願意麼?”
憐星忽然吻了一下林越溪,道:“我當然願意,夫君在哪兒,我便在哪兒,就算是黃泉路,我也要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