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鶴也裝模作樣道:“在下素仰老前輩俠名,本待好生結納。誰知……唉!”
長長歎息了一聲,竟也隨著走了出去。
趙香靈見他們此刻竟然走了,也不知是驚是喜,怔在當地。
隨著花、江等人出了莊門,揚長而去。
鐵無雙突然狂吼一聲,道:“氣死老夫……”話剛出口,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原來他方才對掌時受創極重,隻是將一口氣強行忍住,他方才一直不說話,正是怕在人前丟臉。
趙香靈見他偌大年紀,仍是如此強傲,心中不覺慘然,強笑道:“前輩趕緊到後麵歇歇,先將養傷勢……”
鐵無雙慘笑道:“今夜子時便是你我大限,養好傷勢又有何用?”
趙香靈尷尬道:“那……隻怕也未必,他們人已走了……”
鐵無雙長笑道:“他們人雖走了,老夫難道還能逃走不成……咳咳,不想老夫一世清名,到老來竟要死於屈辱!”
趙香靈慘然垂首,也不知該說什麼。他也知道以鐵無雙身份地位,此番若是逃走,倒真生不如死。
鐵無雙仰天道:“事到如今,老夫已無處可去,無路可走,與其等到子時,倒當真不如自己先作個了斷也罷!”
一言未了,竟已熱淚盈眶,這老去的英雄又逢末路,怎不令人神傷。林越溪也是看得唏噓不已,在《絕代雙驕》中鐵無雙是他所能夠記住的人物中不多的一個,知道他確實是一個光明磊落的英雄人物,隻可惜卻死在了歐陽丁歐陽當……等等,歐陽丁歐陽當,是了!那羅氏兄弟就是十大惡人中的歐陽兄弟,難怪覺得熟悉。
絕代雙驕中十大惡人中的歐陽兄弟,可謂是一個奇葩,善於坑蒙拐騙,幾乎沒人會不著他們的道,而且這倆人還是那種寧死不吃虧的性格,在絕代雙驕的後期,兩兄弟臨死前都還騙十大惡人中的其他人去魏無牙的秘處尋死,認為自己用兩條命換他們五六條命,也就不吃虧了。
而廳內趙香靈見鐵無雙如此,駭然道:“前輩萬萬不可如此,事情隻怕還有轉機……”
鐵無雙慘然道:“事已至此,我等已是百口莫辯,除非尋得出那真凶……但人海茫茫何處去尋那真凶?更何況隻有半天的工夫。”
趙香靈黯然道:“半天……子時……”
抬眼望去,門外日影已偏西。
鐵無雙仰天笑道:“江別鶴呀江別鶴,花無缺呀花無缺!老夫並不怪你,事到如此……咳咳,你們也隻有如此做了,你們能多給老夫半天時間,已是大仁大義,老夫……咳……老夫還該感激於你……咳咳。”
他一麵說話,一麵咳嗽,鮮血已濺滿衣襟。
趙香靈半推半勸,令人將他扶至後室,轉首望向羅九、羅三,慘然道:“賢昆仲難道也無以救我?”
羅九微微一笑,道:“鐵老英雄憂鬱太過,依在下看來,此事倒也簡單。”
趙香靈大喜道:“快請指教。”
羅九目光一轉,附在趙香靈耳旁道:“事到如今,你我隻有先下手為強,將段合肥與他女兒擒來,好叫江別鶴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林越溪聽了這話,心下暗道,這還當真符合這兩兄弟的風格,各種損人不利己,各種讓別人作死。
趙香靈沉吟半晌,道:“此事萬萬做不得,若是如此做了,天下武林中人,豈非真要以為劫鏢、下毒之事俱是我等所為?我等豈非更是百口莫辯。”顯然,趙香靈也不是蠢人,至少還知道這麼做的話,無疑是死路一條。
然而歐陽兄弟(羅氏兄弟)顯然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放過趙香靈,隻見羅九又附耳道:“莊主怎地如此執著,需知如此行事,隻不過是暫時從權之計,一麵穩住江別鶴等人,一麵去尋訪真凶,等真凶尋到,真相大白後,再好生將段家父女送還,那時江湖中有誰敢說莊主不是的。”
果然趙香靈聽了之後,有所意動,訥訥道:“但……在下還是覺得此事……”
羅九再接再厲勸道:“莊主若不肯行此妙計,以那江別鶴與花無缺的武功,莊主要想逃過今夜子時之限隻怕是難如登天的了。”
趙香靈顯然不是鐵無雙那般無畏生死,他默然半晌,苦笑道:“看來也隻有如此了。”
語聲方頓,又道:“隻是,那段合肥仆役如雲,要想自他莊園中將他父女劫來,也絕非易事,這得有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的本事。”
羅九微微一笑,道:“這個倒不用莊主擔憂。”
羅三接道:“此刻花無缺與江別鶴必不會防備有此一著,更不會去防護段氏父女,除了這兩人外,別的人都可不慮。”
趙香靈喜道:“難道兩位肯仗義援手?”
羅九微言道:“食君之祿,怎能不忠君之事。”
趙香靈大喜拜道:“賢昆仲如此高義,在下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才是。”
羅九趕緊扶起他,道:“莊主切莫如此多禮。”
林越溪已然對趙香靈無語至極了,這歐陽兄弟(羅氏兄弟)若說真是幫他,那前麵就不會故意說那些話,讓人引出是鐵無雙下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