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獅父子俱都麵現喜色。
黑衣人卻是又驚又怒,黑衣人頓了頓腳,看是想走,但江玉郎身子一閃,已到了他們麵前,擋住了他們去路,笑道:“這位姑娘也用布蒙住臉,是因為生得太醜?還是太美呢?”
那矮壯的黑衣人怒吼一聲,揮拳直撲上來。他武功的確不弱,李明生絕不是他的敵手,但此刻到了江玉郎的麵前,卻半點用也沒有了。
他一拳還未擊出,手腕已被江玉郎擒住,輕輕一笑,他身子便飛了出去,險些落入江裏。
江玉郎笑道:“你們既不願說,在下也隻有自己來瞧了。”笑聲中,他已閃過那高大的黑衣人,到了那少女麵前。
黑衣少女的雙掌齊出,但兩隻手不知怎地竟被江玉郎那一隻手捉住,她伸腿要踢,但膝蓋卻已麻了。
江玉郎笑道:“但願姑娘生得美些,否則在下就失望了。”他手掌一揚,黑衣少女的臉拚命向後退,但她麵上的黑巾,還是被揭了下來。
於是星光就照上了她的臉,也照著她的眼睛。她眼睛就如同星光般明亮。
小魚兒目光動處,幾乎叫出聲來,海紅珠,這黑衣少女竟是海紅珠!
此前他獨自浪跡江湖之時,在四海春客棧之前,則是待在一個雜耍團內。之所以他離開了那雜耍團,則是因為他為了救眼前這黑衣少女海紅珠,失手殺了白淩霄。
果然,李明生失聲道:“是她!原來是她!”
江玉郎道:“你認得她?”
李明生嘶聲道:“她就是那賣藝的女子,白淩霄大哥就是為她死的……那矮子想必就是那天被我摑了一掌的人,難怪他要找我報仇!”
江玉郎笑道:“更妙了,更妙了,梅花門下,居然做了江湖賣藝的,你們為了避仇,居然不惜做如此低賤之事,這點我倒也佩服。”
那高大的黑衣人也撕下黑巾,正是小魚兒當初所在的雜耍團內的主事海四爹!他咬緊鋼牙,厲聲道:“你放開她的手!”
江玉郎道:“放開她的手也可以,但我卻要先問你,那日打死白淩霄白公子的人究竟是誰?此刻在哪裏?”
海紅珠嬌呼道:“你想找他,你這是在做夢!”
江玉郎微笑道:“哦,做夢?”說著,他手掌一緊,海紅珠立刻疼出了眼淚,卻仍然咬牙呼道:“像你這樣的人和他比起來,連提鞋都不配。”說到後來,她聲音已顫抖,顯然已疼徹心骨,但她死也不肯住口。
小魚兒見狀,終於按捺不住,但卻也知道自己定然不是對手,故而怪叫道:“談談男子漢,居然欺辱一個少女,當真不知羞!”
江玉郎一怔,扭頭望過去,卻沒發現人影,遂厲聲道:“何方鼠輩?藏頭露尾算什麼本事?!”
小魚兒已然悄然轉移,又喊道:“我聽聞江南大俠江別鶴仁義無雙,殊不知虎父犬子,簡直是敗壞江南大俠的名聲!”他雖然早已知道江別鶴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但此時卻故意以江別鶴的名聲來擠兌。
江玉郎冷聲道:“這三人皆是作惡多端的梅花盜,我擒住他們,自是為武林除害,如何會墮了我爹爹的名聲!倒是你,藏頭露尾,想救走梅花盜,休想!”說著,同時給李迪使了個眼色。
而在小魚兒再次開口之時,李迪第一時間掠了過去,手中寶刀劈了下去,小魚兒登時暴露了。
李迪瞧見小魚兒,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這叫化子,你是想要找死麼?!”
而江玉郎瞧見小魚兒之時,不禁一愣,他卻非是認出小魚兒來,而是想起四海春客棧廚房中的事情,開口道:“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今天若是不如實招來,我看還有沒有人救得了你!”雖說當日林越溪出現,嚇走了他,但他卻也不認為林越溪跟眼前這個猶如叫化子一般的少年有什麼瓜葛。在他想來,當時林越溪估計是恰巧撞見他們要傷這少年,才會出手相救的。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個令他驚恐的聲音便響起了,“誰敢動我徒弟?!”
江玉郎望了過去,林越溪背負著手,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
“徒弟?這……這少年居然是他的徒弟?!”江玉郎心中震驚,已經升起了退意。
李迪、李挺以及李明生三人也認出了林越溪,同樣心生懼意,雖然宜昌那件事情已經過了許久,但當初林越溪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是在太深刻了,廢了何無雙,戲弄嘲諷江別鶴。
林越溪緩緩走至小魚兒身邊,對江玉郎道:“還不滾麼?難道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江玉郎的臉登時一片鐵青,咬了咬牙,道:“我們走!”說著放開了海紅珠的手,帶著李迪、李挺、李明生三人離去。
小魚兒不禁問道:“師父,為何不把這些人留下,你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的!”
林越溪笑道:“這些人我是為你留的,他們今日辱你,他日就由你自己找回場子。”
小魚兒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得重重點頭,道:“不錯,今日之辱,他日必當找回場子!多謝師父提點!”
林越溪笑了笑,望向那三名黑衣人,此時那海紅珠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小魚兒,喃喃道:“小呆,是你麼?”
小魚兒身子一顫,低聲道:“師父,我們走吧。”
林越溪輕笑道:“小魚兒,原來你還有一個名字呐。”
小魚兒臉一紅,道:“師父,你莫笑話我了,我們趕緊走吧。”說著,看也不敢看那海紅珠一樣,就往反方向奔去。
林越溪瞥了眼那海紅珠,當真是生的嬌俏,遂也提氣追向小魚兒。
那海紅珠還想跟上來,卻被海四爹拉住了,“紅珠,他終究與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海紅珠眼淚潺潺而下,無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