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處機忽然道:“掌教師兄,我想看看李莫愁的那女徒。”
馬鈺深知丘處機的性格,遂道:“丘師弟,對於誌敬和誌平二人的死,我的心痛不比你和王師弟低,我也知道你此時恨不得將凶手挫骨揚灰,但我教終是名門正派,絕對不能夠濫殺無辜,更何況還是個女流之輩。我等將她監禁教內,已經是有失風度了,若是再將其殺死的話,我教勢必遭天下人恥笑。”
丘處機道:“掌教師兄誤會了,我並非要為難於那女娃,我隻是想要以那女娃引出凶手!”
馬鈺道:“李莫愁師徒皆是薄情寡義之人,我也曾以那女娃為餌,試圖引出凶手,可是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正當此時,突然一個道童驚慌地跑進來,由於驚慌甚至還被門框給絆倒了。孫不二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道童跪在地上道:“弟子稟報掌教師祖,李莫愁……李莫愁……”
丘處機眼中精光一閃,閃到道童麵前,道:“是李莫愁來了麼?”
道童搖頭道:“不……不是,是李莫愁的那個男弟子,就是……就是……殺了……”
不待他說話,嗖嗖嗖嗖六聲,殿內已經沒有一個人了。
重陽宮外,林越溪用劍抵在一名中年道人脖子上,靜靜站著。在他周圍已經圍了上百名全真弟子,麵對這麼多人,以及那上百柄明晃晃的長劍,若說不緊張的話,那是假的。畢竟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殞命,而在這個世界死掉,那就是真的死掉。一個時辰前,從活死人墓地界潛回全真教,一開始他是想要偷偷去救洪淩波的,然而運氣不好,在躲在一顆樹上之時,被一個小解的全真弟子發現了,並且大喊通知了其他人,無奈之際他也隻能夠硬闖了,打傷了數名全真弟子後,眼見全真弟子越來越多,他便擒住了其中一人,讓對方投鼠忌器。
丘處機最先趕到重陽宮前,馬鈺、王處一兩人緊隨其後,最後郝大通、劉處玄、孫不二先後而至。
“林越溪,你還敢來我教?!”孫不二尖聲叫道,通過洪淩波他們已經知道林越溪的名字。
林越溪掃了一眼六人,知道他們便是全真七子了,笑道:“你們不是一直要找我麼?我今天就自己來了。”
孫不二還想開口,卻被馬鈺阻止了,他看著林越溪道:“林居士,你已經殺了我教兩名弟子,難道還想要再造殺孽麼?”
林越溪道:“放了我師姐!”
不待馬鈺開口,最先趕到的丘處機便怒喝道:“賊子!你是再威脅我們嗎?”
林越溪長劍微微一動,劃破了中年道人的一點皮,冷聲道:“不錯!我數到十,若是你們還不將我師姐放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中年道人忽然叫道:“師父,不要管我,此賊殺了趙師兄和尹師兄,定要為他們報仇啊!”
“誌坦,你閉嘴!”丘處機喝道。
而林越溪已經開始數數了,“十、九、八……”
待他數到一的時候,馬鈺喝道:“住手!”
林越溪道:“你這是答允了麼?”
馬鈺對孫不二道:“師妹,去將洪居士請出來吧。”
孫不二道:“掌教師兄……”
“快去!難道你還想要讓我教再損失一名弟子麼?”馬鈺沉聲道。
孫不二這才恨恨地回身進入重陽宮,不多時,洪淩波就被帶了出來,她並未被捆綁,顯然也是被封了氣海。
洪淩波一見到林越溪,眼眶頓時紅了,喊道:“師弟。”
看著消瘦了許多的洪淩波,林越溪心中一痛,道:“師姐,你還好麼?”
洪淩波點頭道:“我沒事,師弟,你怎麼這麼傻啊!為什麼要回來?!”
林越溪道:“師姐在此受苦,我如何能夠心安。”
洪淩波問道:“師父呢?他們不是說你已經救了師父了麼?”
其他人聞言,也都豎耳傾聽,他們也奇怪於為何隻有林越溪一人,一直都暗暗提防李莫愁是不是躲起來準備偷襲,他們知道李莫愁的武功很強,僅比丘處機弱一些。
林越溪一怔,隨即說道:“師父她下山了。”
洪淩波愣了,正想要繼續開口說話,林越溪卻已經再次說道:“放我師姐下山,我保證不傷此人性命。”
孫不二道:“掌教師兄萬萬不可,若是我們放了此女,那他就有恃無恐了。”
而洪淩波也喊道:“師弟,我不走!”
林越溪道:“師姐,你若是不下山的話,我立時在你麵前自刎!”
“師弟,你……”
林越溪轉頭對馬鈺道:“馬道長!”
馬鈺歎了一聲,道:“好吧,貧道放了令師姐,但你務必要保證絕不能傷誌坦,否則貧道就算拚著背負罵名,也要殺了令師姐。”
林越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馬鈺對孫不二道:“放了她。”
孫不二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洪淩波,洪淩波立即跑向林越溪,道:“師弟,我……我不走,若是沒有你,我一個人又有什麼意義?”
林越溪道:“師姐,你不要這麼任性!快下山去。”
“不要!”
“師姐,難道你真的要我在此自刎麼?”林越溪隻能夠再次以死相挾。
洪淩波淚如雨下,緊緊咬著嘴唇。林越溪歎了一聲,收回長劍,王誌坦連忙逃開。孫不二當即便想出手,卻被馬鈺拉住。
林越溪感激地朝馬鈺點了點頭,附身道:“師姐,我和師父……”他將自己與李莫愁之間的事情告訴了洪淩波。
但見洪淩波全身顫抖,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越溪,歇斯底裏道:“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
林越溪道:“對不起!”隨即,抬手再她身上一點,後者頓時昏迷了過去。
林越溪輕輕將洪淩波放在地上,抬頭對馬鈺道:“馬道長,還望您不會食言,放我師姐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