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突然的舉動不僅把林越溪弄愣住了,馬鈺也是微微一怔。不過隨即說道:“不可能!他殺了我教兩名最傑出的弟子,罪不可恕!”馬鈺其實是一名真正的有道之士,若是尋常仇怨,或許他就不計較了,然而這一次全真教三代弟子中最傑出的兩名弟子被殺,這簡直就是斷全真教的根基,讓他如何能夠饒恕林越溪。
李莫愁忽然跪了下來,道:“馬道長,我李莫愁一生從未求人,今日誠心相求,還望道長看在他還年輕的份上饒他一回,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
林越溪動容,從地上站起來,跑過去扶著李莫愁道:“師父,你……”
還不待他說完,李莫愁道:“越溪,你快走!”
馬鈺歎了一聲,說道:“李居士,貴派與敝教頗有淵源,若非此次令弟子殺了我教兩大弟子,或許我還能夠饒恕,但此次恕貧道難以答允。”
李莫愁正欲開口,林越溪忽然在她身上一點,登時暈了過去。在馬鈺一怔之時,林越溪從腰間抽出一支“冰魄銀針·改”以擲針術的手法射向馬鈺。後者反應很快,舉劍格擋的同時閃身躲避,然而“冰魄銀針·改”有百分之百命中的效果,立時將他凍住。正如林越溪所擔心的那樣,這個“冰魄銀針·改”的冰凍效果有些誇張,馬鈺瞬間就被一塊冒著寒氣的大冰塊給包裹住了。
林越溪趁機抱起李莫愁逃離,三秒的時間一閃即逝,馬鈺破冰而出之後,雖然心中震驚,但眼見林越溪就要消失在眼前,無暇多想立即施展金雁功追上去。
林越溪抱著李莫愁一路奔逃,忽然前方沒了路徑,驚慌之下收身不住,直接栽了下去,好在下方是個青草斜坡,他抱著李莫愁一路下滾,滾入了樹叢之中。
馬鈺追到斜坡上方向下張望,卻是止步不前。因為下麵就是活死人墓所在,全真教自王重陽便下了嚴令,全真門下絕對不得踏足活死人墓。
而林越溪和李莫愁一路滾入樹叢後,一頭撞在樹幹上,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林越溪感覺似有一隻溫潤的手掌在撫摸自己的腦袋,這才漸漸睜開眼睛,入眼的正是李莫愁,隻是以往神色冷峻的她,如今卻是大不一樣。但見她見林越溪醒來,嘴角流露出欣喜,柔聲道:“越溪,你醒了,還疼麼?”
此前與李莫愁有一起相處過三天,她少言少語,就算偶爾說話,也是吩咐他做事,而今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神色和這種溫柔似水的語氣,登時有些不適應。
“師……師父,你怎麼了?”林越溪道。
李莫愁嗔道:“你還叫我師父?”
林越溪一愣,道:“我不叫你師父,叫什麼?”
李莫愁淡淡一笑,道:“你此前不是發了誓這一生一世隻喜歡我一個人,我還能做你師父麼?”
“我……”林越溪這個時候如何還不明白李莫愁的意思,隻是這樣的結果是他萬萬預料不到的,前麵他根本就是為了敷衍打發李莫愁才順著她的話說那些話,目的是希望她能夠先走,當時情況危急,他是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而今這樣子,不就等於自己的任務1完成一半了。
李莫愁將林越溪的神情收在眼裏,登時臉色一白,道:“難道你是騙我?”
林越溪忙道:“師……師父,我怎麼會騙你呢。”
李莫愁道:“那你還叫我師父?”
“呃……那……那我叫……叫你莫……莫愁?”林越溪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適應。
李莫愁這才再次展露笑顏,道:“越溪,謝謝你。”
林越溪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總覺得李莫愁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他卻是不知道,並非是李莫愁的變化太快,而是因為她太敏感和渴求愛情。當年陸展元對她始亂終棄,使她再不信天下男子,更使她性情大變。而這一次古墓之困,她先是見識到楊過對小龍女的堅持,寧願自己死也不願小龍女被傷害,讓她忽然明悟並非世間沒有好男人,而是她自己沒有遇見。剛剛林越溪雖說是為了讓她先行離開,而對她說了那一番話,甚至還說了願意為她而死,但她不知道林越溪的用意,自是認為自己也遇到了小龍女所遇到的男子。其實她的轉變還是因為這個契機太過巧合了,若不是楊過對小龍女的愛護讓她改變了心態,隨後林越溪在古墓內有主動放棄生的希望,這一次又再一次放棄生的希望就為成全她、保護她,正是這樣一次次的情感衝擊,將她冰封的心一點點破開。
由於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林越溪想動一動,但這一動之下牽動了傷口,登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與馬鈺的這一次爭鬥,著實讓他受傷不輕,不僅受了內傷,身體上也大大小小留了不少傷口,當然最大的傷口便是手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