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成一怔,愣住了。整個房間安靜的就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清晰可聞。所有人都看著林越溪和聶成。
良久之後,林越溪離開座位,輕輕說道:“很抱歉,我現在頭有些暈,先去休息,晚上見。”說著,轉身走出包廂。
左丘雪與何飛追了出來,左丘雪道:“小林子,你……你沒事吧?”
林越溪雖然頭暈,覺得手腳有些不聽使喚,不過腦袋還是挺清醒的,咧了咧嘴,笑道:“我沒事,真的,如果有事的話,今天就不會來了,所以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不要因為我一個人影響了大家的情緒,再說晚上我們不是還要去K歌。”
左丘雪點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何飛你送小林子去開個房間休息吧。”
“成。”何飛答應一聲,就上來攙住林越溪。
林越溪抽出手來,搖搖頭道:“不了,你們都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頓了頓,咧嘴笑道:“別問我靜靜是誰?”
左丘雪一怔,隨即笑罵道:“小林子,你這一年的變化也忒大了,都成這樣了還貧嘴。”
如此一來,氣氛也緩和了不少。林越溪道:“人嘛,都是會變的啦,你們快回去吧。”
左丘雪道:“嗯,那你自己一個人小心點。”
“我知道了,班長大人就不要為我操心了。”林越溪揮了揮手,有些搖晃地走出了酒樓。
出了酒樓,迎麵吹來一陣夾雜著熱氣的風,讓林越溪不禁微微皺眉。隨即沿著街邊陰涼的地方緩緩走著,腦袋有點痛,想找個地方休憩,可是紛亂的心緒卻無法靜下來。沿著街邊走了一段,忽然發現一家花店,鬼使神差地走來進去。
花店老板迎了上來,原本洋溢的笑容在聞到林越溪身上濃濃的酒味之後,頓時收斂起來,微微皺眉道:“先生,您是要買花麼?”
花店老板的表情自然被林越溪看在眼裏,他環顧了一圈,發現店裏麵有賣白百合,於是指著白百合,說道:“給我七朵白百合吧。”
花店老板一怔,低聲問道:“您這是要……”
林越溪道:“是的,我要去看望故人。”
花店老板點點頭,拿了七支白百合包裹好交給林越溪,後者付了錢之後,便離開了花店。恰好有一輛出租車經過,他揮手攔下了出租車。
“師傅,麻煩帶我去公墓。”
司機見林越溪手上拿著七支白百合,而身上卻是一身酒氣,也不多問,便驅車開往公墓。
公墓,縱使是在炎炎夏日,依然讓人覺得有種別樣的陰冷。放眼望去,一大片墓園隻有一座座白色的墓碑,冷冷清清。這裏,林越溪來過許多次,因此縱使這片墓園的小徑錯綜複雜,他卻能夠明確地往一個方向而去。
不多時,他在一塊墓碑前停了下來。墓碑很幹淨,甚至在墓碑前還放著一束白菊花,很顯然在此之前,已經有人來過這裏。聯想到之前聶成的樣子,便能夠猜出是誰會在今天來這裏。
墓碑上鑲嵌著一張黑白照,照片中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女孩微笑著目視前方,很美。
她叫徐曼,是林越溪的前女友,也是目前唯一的女友。
在說分手的那天晚上,他突然接到小曼母親的電話,在電話中,小曼的母親泣不成聲地告訴他,小曼要見他。
雖然當時已然隱隱覺得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因為剛剛與小曼說分手而今小曼要見他,他自然以為是小曼回心轉意,然而當他帶著既欣喜又忐忑的心情趕到小曼家的時候,卻是得到讓他崩潰的消息。
小曼在一個月前被查出得了惡性腫瘤,無藥可救,所能麵臨的唯有死亡一途。幾乎崩潰的徐父徐母想要帶小曼去治療,然而卻被小曼拒絕了。其一小曼的家庭並不富裕,而且還有個小她三歲的妹妹,若是花費巨額的金錢去治療根本不可能治愈的病,勢必會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陷入窘境;其二當時臨近高考,她希望能夠在離開人世之前完成即將完成的學業;其三就是因為林越溪,她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了他。
小曼沒有堅持到林越溪趕到,當他見到她的時候,她躺在床上,雙眼緊緊閉著,眉頭還微微皺在一起,很顯然在此前她曾經曆了痛苦。徐父徐母告訴他,小曼不希望在冷冰冰的醫院離開,因此他們遵照她的意思直到最後一刻還將她留在家裏。他們還告訴林越溪,小曼一直在猶豫,直到最後一刻才提出要見他,然而終究沒能夠趕上。他們還告訴林越溪,小曼要他們對他說,即使最後我們不能在一起。愛你,依然是我做過最好的事。
林越溪將七支白百合放在墓碑前,輕撫著墓碑,說道:“小曼,我很想你。你說,愛我,是你做過最好的事。我又何嚐不是呢?”
沉重的心情,加之昏沉腦袋,讓林越溪居然不知不覺在墓碑前睡了過去。在睡夢中,他看到小曼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吵雜吵醒,朦朧中他還聽到女孩的尖叫、哭泣。